老白他们不得已,只能悻悻退出,带着救我师父的药,背着我离开地下,登上琅琊船,渡过水银海,重返地表。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病了,他们一边照顾着我,一边跋山涉水,回到门头沟村,取了车子,一路直奔真武祠去,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先救醒我师父,我师父总归是比他们了解礼官的,或许可以救我。
然后……我自己半路上就醒了。
“看来,我这情况倒是应了一句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我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过此时大家都安然无恙,心头也松了口气,便笑说道:“不管这么说,老子命大,这是挺过来了。”
老白他们闻言,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表露出来,反而垂头不语,如丧考妣。
我就问他们怎么了。
老白与鹞子哥对视,这俩人向来是苦大仇深,此刻却不得已彼此用眼神交流起了意见。
片刻后,鹞子哥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狠狠一点头:“罢了,他总该是要知道的,惊蛰心性素来坚韧,没事的!”
于是,老白让我不要动弹,掀开了我上身的衣衫。
借着车内不慎明亮的微光,我看清了自己身上的情形,心头发寒。
只见,以我肚脐为中心,无数狰狞可怖的血线正弥漫开来,这些血线像是凸起的血管,已经呈现出一种青黑色,呈放射性扩散,像是蜘蛛网一样挂在我腹部,看着让人心颤,感觉随时会爆裂……
老白面孔微变,轻声道:“又扩散了一些。”
“这……”
望着自己的腹部,我一时语塞。
“二丫头最早发现的……”
鹞子哥叹息道:“我们俩都是糙老爷们,不会包扎伤口,也不会照顾人,一直是张歆雅在照顾你的,从地下出来后还没有,可过了小半天,她帮你换纱布就发现了这情况,不过那时候症状还很轻,很细微,只是很小一点,但从那以后,每天都要扩散一些,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可能和师旷导入你体内的力量有关。”
这种诡异的状况也让我有点发毛,无法淡定,忙在心头大呼:“茳姚,茳姚!!别装死,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风铃依旧在我腰间,只要这东西在我身上,茳姚就必定能听到我的呼应,可却迟迟没有回应,我又是一阵催促。
“催命呐!”
终于,茳姚开口了,格外的毛躁:“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家那个缺德的老祖宗把我坑的死去活来,结果一甩手又把你这么一活祖宗甩到了我头上,合着我欠你们老卫家的啊?好不容易老的死的渣都不剩,结果小的比老的都坑,你说说,跟着你我什么时候省心过?好不容易有了点成长,立马又出情况了,就没个安生时候,你还好意思催我?别的且不说,咱就单挑一件事说,床头挂个不穿衣服的老娘们的画,今儿个看完明儿个看,你什么意思嘛你,怎么就那么猥琐龌龊呢?!”
这一通数落,有了开头就没个结尾,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惹到她了,说我身体的事,怎么又莫名其妙拉扯上了稚娘?我看稚娘那画,是想琢磨出点门道,毕竟我欠着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不过,她正是盛怒的时候,我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挨骂。
许久后,等她终于骂完了,我才讷讷说道:“我这不是想说……地灵珠落在你手里千年,你也见过那位末代天官,这是他的地灵珠,你应该了解的更多么……”
“这情况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嘴巴很紧,一句不肯多说!!”
茳姚一想到末代天官,更来气了,噼里啪啦又骂了我一顿,这才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咬牙道:“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琢磨你这个情况,倒是有了一些猜想……”
我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的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