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就喝一杯吧。”
梁名章欣然接受:“好。”
唐青朝另一道方向走近,望着还在的韩擒,笑问:“统领可否赏下官一壶酒?”
韩擒没说给不给,只问:“能喝吗。”
唐青一忖,浅笑间难得多了些许的心虚:“极少喝。”
韩擒看着他:“此处等我。”
唐青便原地等候,很快,对方拎了壶酒来,还捎带两个酒盏。
“春日梅香,光禄寺的宫人在梅花繁盛时,佐以鲜果,酿制了不少纤梅酒,劲头轻,多喝几口并无碍。”
唐青从韩擒手上接过酒壶和酒盏:“多谢统领。”
他踱步返回牢房门前,朝始终注视自己的梁名章晃了晃酒壶,斟满其中一盏,递了过去。
梁名章接酒,随后唐青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惊鸿,你过来些。”
梁名章解释:“我数日未曾……”
唐青打断:“我岂会嫌弃。”
于是隔了几步的人慢慢靠近,唐青静静地看着对方。
此时两人默契无言,只你一杯我一杯的饮着带些清甜味的梅酒。
适时之后,唐青道:“明日我会想办法过来送你们。”
借了韩擒的方便,不适合在天牢久留。三杯淡酒下腹,唐青跟随韩擒离开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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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暖风微醺,凉凉暖暖的气息吹拂肌肤,唐青前一刻还清醒的头脑涌起轻微飘忽之感,眼尾泛出浅浅粉红。
落日在皇宫西角隐没,宫灯点亮,照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唐青目视前方:“今日之事,多谢统领帮忙。”
韩擒:“先生无需时时与我道谢。”
唐青道出疑惑:“你是何时假扮成元蠡的?”
韩擒:“那日他去了杨记铺子买米酥,在巷中窥探到郡守与反贼勾结一事,我便趁他不备打晕了他。”
唐青喃喃:“这样啊。”
巡值的侍卫过去了一队,观四下空无一人,唐青停步:“统领,下官还有一事相求。”
韩擒垂眼看着他,似乎在认真地等他开口。
唐青:“大人既为禁军统领,想必对外伤处理有不少经验,不知可否给下官一点治疗外伤的药物。”
梁名章的东西早被收缴,明日受刑完毕,唐青担心没有伤药医治。
替他诊治的医官跟李显义走得近,时常回话,若他向医官寻外伤药物,事出突然,万一传到李显义耳边,皇上定会知晓。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唐青宁可承韩擒的人情。
韩擒道:“有。”
又开口:“若先生明日想送对方出宫,我替你引路,顺道将药交给先生。”
唐青应下,没问韩擒为何对他如此照顾。
迎上那双肃沉专注的眼睛,除了一开始的愧疚,还夹着几分没有言明的微妙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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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青正午散值,径直去了跟韩擒约好见面的地方。
他走得匆忙,赶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