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她不必说与梁芙听了。
杨老师也有事,过来说了些鼓励道贺之语。得见梁芙再度起飞,杨老师的情绪比旁人更复杂一些。梁芙十六岁羽翼未丰,再到二十三岁离最高舞台一步之遥,折翼坠落,沉沦许久,最后到今日再登青云,扶摇直上。她一路见证,在梁芙消沉的很长时间里,扼腕叹息。
这时候免不了情绪激动,梁芙走近一步拥抱她,笑说,“杨老师,您怎么哭了呀。”
“以后,珍惜这个舞台,珍惜自己的艺术生命。”杨老师重重拍她肩膀,仍然记得自己作为师长的提点之责。
“您放心,我会的。还想在这舞台上跳上十年八年,跳到我跳不动为止。”
梁芙松开杨老师,笑说:“我听周昙说,你如今看团里的小演员各个都不顺眼,成天挑他们的刺。您也得宽容一点呀,毕竟如我这样的学生,可遇不可求的。”
杨老师被她逗笑了,“你这个自恋的臭毛病倒是一点没改——行了,我跟谭琳先走了,有空你也去舞团转转。”
“好嘞。”
送走了杨老师和谭琳,梁芙去与聚餐的大家汇合。
傅聿城等在门口,身旁站着邵磊。
梁芙还记得要跟邵磊介绍对象的事儿,笑说:“走吧,等会儿我安排纱纱跟你坐一桌,方便你们说话。”
“我就先不去了。小乔昨晚上通宵加班,说是晚饭也没吃,刚在那站着就差点儿直接晕过去,我把她挪我车上去了,准备带她附近诊所看看。”
“不严重吧?我们跟过去一起看看……”
“不用,估计就低血糖,给她搞点儿葡萄糖喝了就好了。你们赶紧去吧,有事电话联系。”
傅聿城说:“那先麻烦你了。”
邵磊说:“谁让演出的时候我跟她座位坐一块儿,想不管闲事都不行。”
“我看你是上回欺负她太狠,良心过意不去。”
邵磊摆摆手,表示悔不当初,“不说了不说了,欠她的。”
离开剧院,邵磊回到车上。
乔麦靠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小口小口嚼着士力架。那是邵磊放在车里,早就遗忘了的“储备粮”,翻出来时都快化了。这玩意儿甜得发齁,乔麦吃了一口就想吐掉,被他勒令一定得将整块吃完。
于是就瞧见这么一副场景,吃东西比吃药的表情还要难看。
“好点了吗?”邵磊系上安全带,瞧她一眼,“要不要去诊所?”
“好很多了,不用去。我有点饿了,你请我吃东西。”
“不是……”邵磊笑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得请你吃东西?”
“那你送我回去。”
“……为什么我得送你回去。”
“那我下车了。”
“哎哎哎!”看她真有要去开车门的打算,邵磊忙将车门锁死,“什么脾气?”他自己先没脾气,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想不开,惹上这么一个麻烦。反正她是傅聿城的学妹,交给傅聿城处理不就好了。
车开出去,邵磊盘算着吃什么比较好。
乔麦终于吃完了那根士力架,皱着眉头把那包装纸仔细地叠作一小片,然后打量着车里,找寻能丢垃圾的地方。
“给我吧。”
乔麦伸出手,指尖仿佛在他手掌心里啄了一下。他打开窗,伸出手,把那小片垃圾丢出车窗。
“……”乔麦嫌弃地别过目光,“你真没有公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