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一个月时间,算来只有一件事,就是开会!从省里到县里开下来,再从县里到省里开回去。
办公室主任和秘书们处于崩溃的边缘,领导们却乐得悠闲自在。毕竟一年下来没有几次能像这几天一般,睡睡觉、吃吃饭,亮亮相。
尤其市里的两会,进进出出的都是熟人,合得来的,扯的蛋都会大些,合不来的也能握握手,做做样子,总不像省里,生熟都不敢过多废话。
经过张达的点拨,雷文耀像是拨云见日、豁然开朗。能算不能算的数据,一股脑整了进去。
再报上去的时候,人大或者政府再没了回声。
阴冷的寒潮,从明都蹒跚至长林,久久不散。
不见风来,漫天的乌云便盘亘在天地,愈发低沉,像是要憋出一场雪来,但使了几天劲,仍不见动静。
市里发了通知,让各县市趁着天气过程,抓紧人工降雪。整个长林便齐刷刷的朝老天爷开了炮,若是个人,也早被打成了筛子。
但临走前,云州还是没动静。
今年的兆头没开好,只怕是个灾年!
不同于糟心的天气,市里宾馆上下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往常不大不小的会,独让迎宾馆占了便宜,如今的两会,上些档次的酒店就都能分一杯羹,这般寒冬腊月,没有什么能比挣到钱更让人高兴的了。
路上,时不时的就有车队穿过,市里竟然也开始堵车。代表们精神抖擞的下了车,碰见熟人就会远远的露了笑脸,院子里三三两两的握握手,拍拍肩膀,看起来着实和谐。
温言奇凑在其中,左右手同时开工,脸还得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点点头,忙的不亦乐乎。
心想,还是我们好,再看西方那些议员们,一个个横眉竖脸,动不动就刀刀见血。还没开始投票就唇枪舌剑,甚至扯衣服扔鸡蛋,闹哄哄的咋能办成大事……
大会还没开始,孙立邀约的短信就摆在了手机上。
今年的报告格外长,看着篇幅,竟然比往年多出来近二十页。
温言奇的屁股已经挪腾了好几个方向,手里的报告写的什么,也让人眼花缭乱。
时间实在太长了,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慢慢的,小腹开始坠胀……又渐渐朝下滑去……最后竟中在某个点上,温言奇不禁夹紧了双腿,咬了咬后槽牙,但感觉还是有些压不住阵势。
偏偏,旁边的马宁波吸溜了几口茶,放下杯子,不一会儿,居然又端起来左右吹吹,又是一声呲溜……
温言奇的脚趾头已经听话的抠了起来。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刚开始就没注意听,也不知廖智力究竟念到了哪里,但听起来语气仍旧舒缓。
马宁波似乎也是乱翻书,一会往前一会往后,时不时的盯着看看,估计也不知道念到了什么程度!
究竟要不要去解决一下?
很有必要!
可左右看看,自己刚好坐在中间,这会儿起身,无论向哪边,都会惊动一溜人起身让位……
罢了罢了……再忍忍,都说憋尿能行千里,憋屎寸步难行。不用行千里,再忍个十来分钟该是坚持的住!
明明廖智力在台上的声音很大,却觉得会场竟如此安静,以至于时间定格了一般……
这他妈是谁写的稿子!
直到拳头都开始攥紧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廖智力语气的变化,逐渐升高,逐渐有力,逐渐集中在了焦点……
那几句期盼了一个世纪,久违的“奋斗!奋斗!奋斗!”的词语响彻会场的时候,身体一下释然,脑子里闪现出一片空白……
马宁波已经起身,文件已经入了袋。
温言奇却不敢动了。听完最后一个奋斗的时候,一阵放松,似乎已经漏了一滴,用了洪荒之力才夹紧了裤裆里的家伙。
“书记,走吧?”,马宁波疑惑的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