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秘书只是点了点头,便开了门……
一出了小楼的大门,才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口气,想必是呼的太久,气都出完了,又赶紧吸回来了些,这才倒匀实。
“省长说了,他个人很支持我们对园区的定位,让尚处长通知几个厅局和我们对接……”张相伟看起来心情很好。“还说有时间的话要亲自去看看……”。
温言奇赶紧说:“省长能去就好了,张书记替我们邀请邀请。”
“是啊,张书记,省长若是能去,事情就更好办了……”雷文耀这才冒出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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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伟笑了笑,也不答应,径直拉开了车门。
趁着张相伟能留两天,温言奇赶紧让韩云辉和胡纪凌带人来明都。跑厅局是县里的事,但若能约到厅长主任的,张相伟一出席,就是事半功倍。大领导一握手,小领导一陪酒,喽啰们适当的时候递上本子,处长们大字一签,再报给厅长,厅长多半都是摆摆手就算了。这是多少年来跑项目深谙的道理。
有雷文耀在,温言奇就能忙里偷个闲。
方玲燕就把温言奇当成个过客。常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走。突然间一个大活人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鼾声震天……
猝不及防!
也就是换了房子,若还是厅里那种老楼,邻居听见还说不清楚了。
温言奇知道方玲燕的秉性,唠叨几句,还不是进厨房弄饭,或是扒了自己的衣裤去洗。
今天倒有些不同。按方玲燕的说法,如今果果住了校,自己倒觉得孤单,有个人能坐在这里挺好,还唠叨什么?
这下,自己倒不习惯了,又跑去问,这衣裤该不该换……
等到方玲燕将干净裤子递过来的时候,里面早已套好了秋裤。
许是上了些年纪,再将脚伸进裤筒的时候,就少了很多抗拒。寒意渐浓,一股股冷风从裤脚钻进来的时候,竟有些怀念这恼人的秋裤。方玲燕常说,腿不冷,人自然就不冷。原来还呛呛几句,如今再出门的时候,双腿裹紧,很自然的就信了。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信了年龄,还是信了季节?
本想着踏踏实实窝一晚,可白天路过市委办公楼,心里的不安又涌上了心头,这么多日子过去,不知道章书记那里究竟怎么样了。方玲燕平常和俞副厅长家走的近,几个小时也没有说什么,想必消息还封锁着。
没有满城风雨,也没有窃窃私语。温言奇一直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吧。
可等人到了明都,想法就又不一样了。纪委有时和组织部那四面透风的墙不一样,会不会消息再出来的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区不是厅里的家属院,转悠了半天,也不见一个熟人走过。绍刚家里黑乎乎的,掏出了电话,又塞了回去。那家伙光棍一个,此刻不知在那里花天酒地,铃声一响又会扫了兴。
索性走了出去。
此刻该是路静人稀的时候,明都依然繁华热闹。男人或女人急匆匆的从旁边走过,小车在马路上左穿右突,硬生生的挤出一条道来。
都下班好久了,还这么着急!
温言奇在马路边站着,双手插了口袋,看着人来人往,车流川息,就觉得无聊,想想还是回去吧。
一辆公交车却缓缓的驶了过来。
车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温言奇茫然的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刚好堵在了车门口,就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钻了进去。
车门一关,竟然又有些云州的感觉,安安静静的。再看窗外的样子,就变成了宣传片那般的流光溢彩,华灯初上……
纵使没有人等待,但公交车每过一站都会停靠,然后又费劲巴力的起步,再次游荡在渐渐空旷的路上。
车里的人却逐渐稀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温言奇才发现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自己和那个敬业的司机。
司机也懒得打问温言奇究竟要去哪里,只是机械的走,机械的停。
温言奇心里一笑,心想这一块钱真是划算,坐了这么久,看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场景。若是能一直走下去似乎也挺好……
窗外的灯光渐渐稀少,等到再一次停靠的时候,终于还是下了车。思忖着过了马路,反方向再坐返程的车。倒是省了走路的劲。
这个时间的马路就有些云州的意思了,温言奇懒得抬头看,反正也鲜有车辆经过,直接过去就行。顺着人行道走了几步,竟没了临街店铺的灯光,一长溜似无尽头的暗红色高墙侧卧在一旁,怎么也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