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李家汲取了唐代旧制,既在州府设置了刺史,又推出了知府之职,其实就是担心刺史掌管地方民政和军权、监察于一身,会像唐代后期藩镇节度使那样做大。
因此,对地方州府官员限制权力,把节度使职司分化出了刺史和知府,刺史主要职责管控地方的团练军事、监察百官等,而知府主要负责民政、民生、税收、断案这些与老百姓相关的事宜,在品佚上,知府比刺史低了一级。
这只是南唐自己设地方官的特色,而北宋则已基本去掉了刺史、节度使这些称呼,开始完全推行知府、知州、通判、提刑官、地方三司使等新的地方官体系。
“丁家!殷刺史……”彭泽良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因这件事,让彭泽良打破地方官场的平衡,直接动丁家,跟殷刺史叫板,要治幕后主使丁家的罪,又显得分量不够,时机不符,不禁陷入了犹豫之中。
虽说商贾身份低贱,但是,在南唐商人的势力却很大,甚至可以入仕为官,贾人干政者亦时或有之。如翰林待诏藏循,贾人出身,曾往来于闽越一带,熟悉当地山川形势,遂“为查文徽画取建州之策”。(《资治通鉴》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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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史例,在《马氏南唐书》中记载:开宝年间,宋师欲攻金陵,屯水军于江陵,有商贾往来其间,备至其情,因此向朝廷枢密院上策,请往“窃烧皇朝战舰”。
南唐经济日薄西山,国库空虚,李家要坐稳江南,便开始不断抬升江东地方商贾大族、豪强乡绅的地位,来巩固他们这些江北皇室权贵集团,在江南立足。因此,江左九大家族,以及金陵的一些大商贾,地位非同一般,可不是地方官说动就能动的,何况各大家族都贿赂了朝廷不少官员,充当了保护费和党争经费,势力盘根错杂。
彭泽良看向白大小姐,问道:“素素,你是否能拿出确凿证据?”
白素素沉吟一下,说道:“江东五怪受人唆使,前来苏府行凶,主要是冲着苏宸和他手里秘方而来,今夜行动失败,临行前,他们却掠走了灵儿,应该会以此为要挟,等着苏宸拿着秘方去换回灵儿。到时候,只要顺藤摸瓜,抓住这江东五怪,便能从五人口中,撬出幕后主使了。”
彭泽良微微点头,但仍有疑虑道:“若是抓住五怪,他们口硬,保守秘密,拒不承认呢?”
白素素淡淡冷笑道:“知府审讯,自有严刑逼供的一套,除了受刑恫吓外,我白家再出面,以重金诱导,拿出丁家给他们酬金的五倍价格,诱其倒戈,如此软硬兼施,不信这些绿林盗匪会不动心!”
“有道理!”彭泽良听出白素素这一计谋,既有知府衙门唱黑脸,又有白家财大气粗唱红脸,恫吓与引诱齐下,这种人品败坏、品行不端的绿林盗匪,指望他们守口如瓶,坚守底线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没有底线的人。
彭泽良道:“我这就吩咐各班捕头,全城搜寻江南五怪的下落!”
白素素摇头道:“彭叔叔,这样一来会打草惊蛇,绿林盗匪见到知府衙门如此重视,很可能会躲避不出;丁家也势头不妙,也不敢再跟五怪联系,甚至让他们杀人灭口,斩掉线索。所以,暂时咱们要装出若无其事,箐箐也只是轻伤的样子,苏府只是走了报官程序,并未引起知府的重视。城门把关做一做样子就行,外松内紧,咱们随时关注苏府,五怪见风声不紧,肯定会派人前来送信,逼着苏宸带秘方过去相见,到时候,便可一网打尽了。”
苏宸眼神闪烁,不时看向白素素一眼,心想她倒是颇懂计谋,以后还是少得罪她为妙,不然被她算计起来,一计扣一计,可够自己受的!
彭泽良捋着短须,静静听完了白素素的一番分析,条理清晰,环环入扣,主次分明,点头赞同其计策可行。
“那就按素素的法子来办,今夜把事情压到最小,本知府让捕快们都守口如瓶,不许外泄消息。”彭泽良决定按照白素素的计策来实施,除了能够拿住盗匪,为女儿报仇解恨外;还能将此事风波暂时压住,不让女儿夜宿苏府的清誉受损,符合他的利益。
至于对付幕后主使丁家,彭泽良觉得,光凭他知府的身份,暂时还动不了,需要与白家配合,多掌握几条丁家犯事证据,好让殷刺史哑口无言。最好能够调走殷刺史离开润州,去外地赴任,那么动丁家便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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