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年初一,他本来是要回正屋同戚央央好好过这个年,晚上是要留在她屋里睡的,可就因为她年三十那晚好好地跟他提和离,他心里既烦闷又恼怒,才会强忍着不回正屋,自己一个人在书房过。
如今过去了一夜,他心中的恼意也散去了一些,看着她被冻得鼻子通红,眼眶红红,楚楚可怜的样子,已经有些心软了,“你,不想我纳她?”
戚央央点点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会同你和离,秦大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你不该委屈她当妾。”
裴陆戟一怔,捏紧了拳心。
“你快点去同她说清楚吧,秦大姑娘这样有气性的女子,又不像我,怎么可能愿意当妾,受这种委屈呢?快去呀。。。”
她倒是热心得很,还唯恐他解释慢了别人要跑一样,连劝带推的。
“意思是。。。你可受得了这些委屈了,是吗?”他冷笑。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不用和离,你和她位置上互换一下,她当妻,你来当妾。”
“以前你不是成天追着我说,一辈子不嫁人也要待在我身边?你想食言吗?”
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神,里头有几分质问,几分戏谑,和几分看她笑话的感觉。
戚央央有些羞愧,却丝毫不气弱道:“我对郎君的心!从没变过。。。从年少时开始,对郎君的心就是真的,那时候,我说要一辈子跟着郎君,陪着郎君,是因为,我觉得郎君需要我的陪伴,可是现在。。。”
裴陆戟皱了皱眉,现在,他不需要了吗?
他问不出这种话。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反省了很多,人年岁大了,也懂事了很多,知道许多事情不能像头犟驴,爱一个人不应该像我那样爱的。。。”
她感叹。
裴陆戟捏着拳头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轻轻笑:“爱一个人不是那样,那要怎样?你休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我不是找借口啊,而是,你要的人不是我,你以为我看着你跟别人一起不难受吗?但你跟我一起完全不快乐啊,我努力了十年,十年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你真正喜欢的人的爱,这个我给不了你。。。”
“我要你,就现在,在这里,你能给吗?”他打断她,语气很冷、很冷。
她瞪大眼睛。
“现。。。现在吗?”缓了一下,她环顾了四周,发现隔道廊道就有宫人在洒扫。
大晋虽然没那么讲究男女大防,但这里毕竟是皇宫,而且还是在太皇太后的佛门圣地附近,他是男子,又是太子的宠臣,自然没什么,可世上的一切许多都是施加给女子的,就算她如今还是他的妻子,可在佛门圣地附近做这些事的话,始终会遭人诟病和非议的。
“怎么,以前被说成有疯狗病的时候都甘之如饴,如今我说要在这里要你,你却不肯了?”
戚央央感觉后脊背阵阵发凉。
这真的是她的裴哥哥吗?
儿时的裴陆戟,会为了救一朵绝境中的花,不惜受伤,会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把活命的机会留给她。
少年时的他,虽然已经变得性子很冷,但也绝对不会做这种羞辱人的事。
是。。。难道是。。。
“好。。。”戚央央硬着头皮应了下来,长睫不断地扇合。
大夫曾对她说过,癔症一旦严重,就会这样,性情大变、不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