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身前,对着我笑。
“等你这么多年,还是个孩子啊。”
他冲我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拉住我的手,我开始有些迷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间,我只见到一双很好看的手,往我左手上套了一样东西。
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等你长大了,拿它来跟我换样好东西。”
他声音未落地,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等我再醒来,已经躺在家里了,我妈哭得眼圈都红了。
他们说我发了一场高烧,险些就过去了。
我问起乱葬岗,家里人都一脸茫然,说我根本没出去过。
但我的左手上,真的多了一枚草戒指。
等我病好,瞎子家就办了丧事。
村长说他俩是食物中毒,都没救过来。
可靠近棺材的时候,我分明闻到了一股带着腥臭的血腥味儿。
瞎子和他媳妇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至今都不知道。
因为那之后不久,我家就搬到了城里。
要不是我时常会想起那枚草戒指,我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怪梦。
我爸妈勤劳能干,从摆地摊卖衣服,直到现在做成了一个不小的批发商。
但他们从来不说是自己能干,他们只说是安饶命好,才把这个家给带了起来。
安饶就是我。
据说,小时候我妈抱我去庙里,有个僧人说我身世不凡,带有佛缘,凡事都能遇难成祥。
我爸妈从来不信什么佛啊道啊的,但对这话,他们深信不疑。
我的命运,好像确实不错。
我想要的东西,总是不用努力就能得到。
就比方这次考大学,我三年都没怎么努力过,竟然踩着线过了我最想去的那家。
眼看,我就要满十八岁。
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想要的一切,我都拥有了。
看上去,我未来的人生光辉而灿烂。
然而。
就在我十八岁的那年,我出了事。
我开始频繁地做梦,梦里一片混沌,有一个男人冲我笑。
他穿着一身青衣,眉眼细长,笑容邪魅。
他的下半身是蛇。
梦里,他总是拖着长长的蛇尾巴,要贴近我。
我每次都逃,但在梦里,他一次比一次更接近我。
他的吐息之间,总有股腥甜的血气。
我每次都以为自己要躲不过了。
但,每当最后一刻,我的梦里都会出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