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兄弟,你不能杀我,我……我有钱……我给你……”于明光被我吓到了,嘴唇哆嗦着,说出来的话更是乱七八糟。
“谁说我要杀你了,我只是说你得死,可假死也是一种死法!”我又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于明光四十多岁的人了,一口一个兄弟叫的我有些尴尬,记得在坡顶救他时,看他在欢子面前还挺硬气,不知怎么这会变得这么怂了。
“你不死徐子铭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就像你先前说的,你要是死了,姓徐的肯定会怀疑U盘被我得到了,可这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我需要让他坚信这点,所以我必须知道徐子铭与你兄弟于明亮做的那些腌臜事,越隐秘越详细越好。”
于明光不是蠢人,听我这么一说吃了一惊:“你也想凭空造出个U盘来,你想清楚后果,我兄弟可就是因为干了这傻事才死的。”
“这有区别吗?我不捏造姓徐的就会放过我了?还有你,徐子铭要是不认为你死了,就算你能证明没有U盘,恐怕他也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吧。”
于明光沉默了,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等一根烟差不多抽尽了,他才猛地抬起头来:“好,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我知道于明光下了决心,他可选择的路不多,特别是活路,几乎没有。
“你先和我说说你那兄弟与姓徐的到底做了哪些勾当,事无巨细,只有姓徐的真的相信我掌握了证据,我才能救你。”以我的判断,于明光与他兄弟应该走的很近,否则徐子铭在于明亮死了只有第一时间就去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兄弟与徐子铭做的那些事,于明光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虽然我的判断并没有偏离事实,然而于明光开始讲述后我还是听的心惊。
“SZ旧城改造项目刚确定下来的时候我兄弟就盯上了这块蛋糕,虽说他那公司根本没机会从中分一杯羹。可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个姓曹的胖子,又经过这个胖子的引荐认识了姓徐的……”
“姓曹的胖子?曹炎?”于明光刚一开口我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对,就叫这个名字,当时我兄弟还叫我一起去吃了个饭,饭后这死胖子要玩女人,小姐什么的不要,非要高中生,最后逼着没办法,我从洗浴中心花了一千二找个年轻点的,弄了套高中校服让对方穿上……”
见他说的有点跑题,我赶忙示意他打住,于明光嘿嘿一笑,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认识姓徐的之后,很快从他那接了个活,人家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指缝间稍微漏。点就够一般人吃几年的,我兄弟是搞拆迁的,接了那活之后做的很漂亮,期限二十天搞定一条街的拆迁,我兄弟只有了九天就搞定了整条街的拆迁协议,于是徐子铭又给了几个小活,每次我兄弟都提前完成,所以后来姓徐的把整个老城改造一多半拆迁的活全都给了我兄弟。”
我渐渐听出了这么里面的问题,不管是修路还是市政建设,拆迁永远是老大难问题,于明亮能这么快搞定拆迁的事,定然用了某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遇到不愿意签协议的怎么办?”我再一次打断于明光的话问道。
“还能怎么办,找人上门泼油漆,打电话威胁,实在不行就把人拽出来之后直接让推土机把房子推了。”于明光大言不惭的说道,看来这事他也没少参与。
见我脸色阴沉的盯着他看,于明光又急忙解释道:“我兄弟那小破公司,手下有几个混混不假,平时吓唬吓唬人也是有的,可这种强拆的事也不敢当成家常便饭啊,还不是姓徐的亲自和我兄弟说,让他放手去干,出什么问题他帮摆平,我兄弟这才胆子大了些。不过你别说,姓徐的还真有本事,后来一家有个老头不愿意搬走,给自己身上泼了汽油,好在扑灭的快,人才没烧死,本以为这事抖搂出来肯定要蹲监狱,我兄弟机票都买好了,打算去外地避避风头,哪知道一个电话打到姓徐的那边,人家直接说小事一桩,就把这事给压下来了。”
“你继续说!”见于明光有些紧张,我缓和了脸色说道。
“后来有一天姓徐的突然找到我兄弟,说日后拆迁协议补偿款都按照政府规定数额的百分之八十来签,每签一份我兄弟拿百分之一的提成。”
于明光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徐子铭这可是明目张当的侵吞拆迁款,上边瞒着政府,下面打压老百姓,所得利益揣进个人腰包,这是要是见诸报端的话,徐子铭必定身败名裂还得进大牢。
旧城改造工程可是近千亿的大项目,仅仅涉及到的拆迁户就有一万来户口,要是按于明光所说的,大部分拆迁的活都给了他兄弟的话,那至少也有六七千户,每户动辄补偿款都是百万以上,这百分之二十算下来,六七千户就有十几亿……徐子铭还真是做大生意的啊,当然,这些剥削来的利润他也不可能全都归他一人,定然是他那背后的利益集团瓜分了。
由此看来徐子铭身后有不少大人物,否则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从做假账到可能因此产生的舆论问题,甚至是群众上访,每一点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的点都有人照应着,这还是真是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我又想到齐局的处境,多半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父母,齐局调查徐子铭,那就是在断这些人的财路,如今逮到机会,还能让老狐狸日子好过?就拿查于明光这事来说,知道现在老狐狸也没来电话,要在以前查一个人的行踪和底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从这点也能看出,齐局多半已经被架空了。
只是眼下我一屁股麻烦,想帮他也无能为力,或许我这边能尽快拖住徐子铭,他那边才能腾出手来寻求自保,我相信以老狐狸的狡诈,应该不会坐以待毙,一定有后手才对。
“这事都是徐子铭当面与你兄弟谈的?”我皱了皱眉问道。
“姓徐的多疑,这种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怎么会经他人之口,每次都是约我兄弟去一家私人会所谈事。”
这下我明白了徐子铭为什么如此着急,原来这些事他的确每次都当面与于明亮交代过,所以当于明亮说有录音时,徐子铭定然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