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神情一霎黯了下来,她慢慢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像灰暗的尘灰吊子,“祖母既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赵老太太叹了口气,“憋着会憋坏的。”
沈南宝轻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只会增更多愁绪罢了?”
赵老太太一时不知道怎么开解,只将她的手又拢紧了几分,“他不会有事的。”
这话匝地,周遭静了下来,显得烛火的哔剥声格外的响。
像是过了许久,却又只是一刹那,沈南宝抽出手,悄悄地,无声地拭了下眼角。
“祖母……”
她抬起头,露出那张支离破碎的脸庞,“我害怕。”
是的。
她害怕。
不是害怕所谓的他去了京被繁花迷住眼不要她了。
而是担心他的凶险。
他会不会被皇城司抓住了。
会不会此刻在皇城司里受刑。
会不会早就……
沈南宝脸上浮现出恐慌,抱住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赵老太太连忙将她搂在怀里,“不哭不哭,女孩家的眼泪是金豆豆,哭多了就成水了,没什么稀罕的了。”
可封住的悲痛被一霎凿开了口,哪能那么轻易止住,沈南宝哭得抽噎,“他明明答应了我的,很快就会回来,可这么久都没回来,甚至连一封信都不捎回来……他从来都不是这么不守信的人……我都不敢想,他会不会……”
“不会的。”
赵老太太断然道,哀哀拍着她的肩,“祖母瞧颜暮那孩子是长寿的面相,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折了去,况且,他多伶俐的一人儿,哪能说出事就出事呐。”
这话说得简直苍白。
沈南宝捧住脸,许久,她抬起头,狠狠擦了一下脸,“祖母我想上京一趟。”
这话也就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恭州这里的铺子虽说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到底需要个主心骨在这里支着。
更何况,她回去能做什么呢?
她也不过是悬崖边上的小砂石,萧逸宸抓住她,只会同归于尽。
所以。
等罢。
就像祖母说的那样。
他多精刮的一人儿啊?能让自己置于险地?
何况,他还要回来见她呢。
这么一想,沈南宝又全心全意投入到经营中,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某日的清晨,揣着萧逸宸书信的驿差终于敲响了府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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