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即便楚王说得信誓旦旦,可她深知沈幸的手段。只要是他想做的,谁都阻止不了。
如今他初来乍到,心里自然有所顾忌,可一旦时间久了,他必然会有所行动,绝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楚王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若不早些筹谋,她迟早会落到他的手上。
北苑里,沈幸坐在桌前,神色淡然地翻看着江夏的舆图。江夏多山,又有楚江穿城而过,将这座城池一分为二,划成了南北两域。
楚江以南地势平坦、物产丰饶,是达官富人居住场所;楚江以北山多路险、土地贫瘠,只有贫寒之人才会在那里落脚。
“少主,楚王真的可靠吗?”想起楚王安于现状的模样,乘风显得有些焦急。
望着他焦灼不安的眉眼,沈幸缓缓合上舆图,笃定地说道:“一个能从残酷的权力斗争中安然脱身的人又怎会没有智谋?放心吧,他远比你想的要聪明沉着。”
能数十年如一日地藏拙,连端庆帝那样精明的人都没有识破他的伪装,可见他的演技是多么的出神入化。
“可他手上既无兵权也无钱财,如何能斗得过端庆帝?”乘风知道沈幸想借楚王的手扳倒端庆帝和永昌侯府,可造反之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
“不会太久的,三年之内我们一定能重回上京城。”
望着沈幸胸有成竹的眼神,乘风捏了捏拳,眼底生出了满满的斗志。
自沈幸出现后,谢凝终日惶惶不安,连承德都发现了她的异常。
“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处了,整日心事重重的?”
面对承德关心的眼神,谢凝挤出了一抹虚弱的笑:“这几日肚里的孩子动得厉害,我就是觉得有些累。”
闻言,承德眉心一跳,担忧地问道:“要不要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谢凝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的,不用麻烦了。”
“妇人怀胎不易,月份越大就越危险,还是让我跑一趟吧,请大夫看了才能安心。”
即便谢凝坚持说不要紧,承德还是为她请了大夫来。
“夫人怀胎已近七月,身子又弱,随时都有早产的可能。平日还需多多休息,老夫为你开些调养的药方,务必让孩子在你腹中多留些时日,来日也好将养些。”
临走之前,老大夫还再三叮嘱道:“什么事都不如腹中的孩子重要,夫人还需将心放宽些,好好休养吧。”
走出倒座房后,他神色凝重地对承德说道:“此处阴暗潮湿,实在不适合妇人居住,到了生产的时候最好能寻一间干燥温暖的屋子。此外,你们最好先找个稳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承德虚心地一一应下,送走大夫后,就将这些话全都转述到了楚王耳中。
楚王沉默半晌,旋即幽幽说道:“将玉漱斋清出来,让她搬进去吧。”
闻言,承德面上一惊,迟疑地说道:“可玉漱斋临近主院,玉盏姑娘搬进来怕是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