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幽幽叹了口气:“唉,她生就一副芙蓉面,又养得娇娇怯怯,还没成亲就勾得怀瑾将她安置在了汀兰院里,前几日还旁若无人地抱在了一块儿。我找接生嬷嬷私下看了,她那走路的姿势瞧着可不像是清白之身。”
听了朱氏的话,惠妃笑意一僵,眼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沉默片刻后,她开口劝慰道:“怀瑾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遇到了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有的。嫂嫂何必如此介怀呢?”
面对惠妃的安慰,朱氏却愁苦地叹息道:“我就怕怀瑾年轻不经事,着了旁人的道。”
“怀瑾是年轻气盛,却并不糊涂,况且那谢家姑娘瞧着也不是轻浮的女子,嫂嫂不必杞人忧天。”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轻浮女子,又怎会在成亲之前就给了清白身子?我瞧着她倒是心思深的很,不像外表那么柔弱单纯。”
朱氏微微眯起眼睛,眼底划过一抹锐利的锋芒。
知道劝说不成,惠妃讪讪一笑,随即扯起了别的话题。
唤鱼池畔,崔晗和谢凝正兴致勃勃地观赏池里的金鱼。女使桃枝恭敬地回禀道:“方才走得急,忘了取鱼食了,姑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回去拿。”
“好,你快去取吧。”崔晗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目光专注地观察着金鱼头上凸起的那个肉瘤。
等桃枝离开后,崔晗指着洁白无暇的鱼身,兴奋地说道:“这鱼可真是稀奇,尾鳍比身子还长,游动起来倒有几分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潇洒姿态。”
顺着她指向的那一尾金鱼望去,谢凝的面上亦闪现了一抹惊奇。
都说宫廷奢华,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光是这小小一尾金鱼,便能窥得一二。
池边风大,不过是站了半刻钟,寒风吹在身上,竟有种刺骨的寒凉,谢凝身子一抖,不禁打了个寒战。
“嫂嫂是不是怕冷?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知道她畏寒,崔晗贴心地给出了建议。
谢凝却摇了摇头,只因她看得出崔晗眼中的欢喜,不忍扫了她的兴。
“来都来了,还是喂了鱼再走吧。”
“要不这样吧,后头有座假山,让玉盏陪你进去避避风,我喂了鱼就过去找你。”
顺着崔晗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果然是一座高低错落怪石嶙峋的假山。
“好,我去那里等你。”谢凝抿唇一笑,带着玉盏朝假山走了过去。
穿过青石板路便到了假山前,有了山石的遮挡果然就吹不着冷风了。
“出门的时候姑娘就该多穿一件衣服的,若是受了凉,回头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四下无人时,玉盏才敢唠叨几句。从前在别院里,她们虽然以主仆相称,规矩却松散得很。到了侯府之后,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纵然平日就稳妥老成,玉盏也着实觉得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