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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场面,叫提灯值夜的宫人瞧见不禁感慨,他们还是第一次在狗脸上,看到半梦半醒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史家的另一边。
史云腴也是同样期待着,难以入眠。可她并没有谢沉书那样心思不定,她只是抱着闺女,躺在床上,平静地哼起从前阿娘给她唱过的歌谣。
她垂了眸,心道阿娘:
我与阿兄如今一切都好。
明朝女儿嫁人,您的心愿也了,就别再牵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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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初,叫醒史云腴的不是窗外报晓的金鸡,而是床前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史云腴迷迷蒙蒙一睁眼,就瞧见小丫头穿着新衣,拉着身戴大红花的飞琼站在床边,激动地大呼:“阿娘起床!你要嫁人啦~”
她莞尔一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张口问了声:“我们小淑怎么起这么早?怎么连新衣裳都换好了?”便被门外蜂拥而至的众人,吓得从床上即刻弹坐起来。
原来,早起是谢香旋悄悄将小丫头抱走洗漱,又是她叫小丫头进来叫人,自己在外头躲着,准备吓史云腴一跳。
谢香旋领着宫里的内人,和家里的女使婆子一进屋,便赶忙张口跟小丫头唱和道:“就是就是,新娘子快起床——你今日嫁人,可不能睡懒觉。约莫着你t再慢些,新郎官那边怕不是都要出门了。”
谢香旋是为了叫史云腴起床,才故意这么说的。
谁知道还让她给猜对了。
只瞧青宫这边,谢沉书遛了一夜狗,天亮回去的路上还顺便把司馔司闺,以及司则那几个准备早起侍奉的人,全都提前喊了起来,为的就是能早些娶到他的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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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太孙娶妇,史家嫁女。青宫这边忙忙碌碌,史家那边喜气洋洋。
相隔一街之遥的郡公府,却显得异常凄凉。
叫人看尽笑话。
世人都道:太府卿无情无义,造下孽果,如今女儿得嫁天家,他个热脸还想贴人家那冷屁股——
当真无耻。
起初,郡公府那边还恬不知耻非要史云腴从公府出嫁,说是可以把原先赵氏居住的房间腾出来给太孙娶亲。可史云腴那般执拗的人,岂会顺了他们的心意?忘了母亲的伤痛,再次回去?
她当即便拒了他们那无礼的要求,说什么也要从阿兄的宅邸出嫁。
甚至拒绝郡公府除了老郡公之外的任何人参加。
一开始那边不允,讲什么会被世人笑话的鬼话,咄咄逼人着。直到史云腴拿出太孙妃的气势说要上告御前评理,他们再三掂量往后史云腴在天家的位份,这才就此作罢。
对于此事,谢沉书自是双手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