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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书立在殿前有些恍惚。
四年了。
日日如潮翻涌的思念,终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梦,一切都已成为现实。他只要伸出手掌,便可触摸到她的温度。他终不用再为她的了无音讯,而彻夜难眠。
可当对上史云腴那双淡然的眼,谢沉书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追问……
这些年她去了哪?做了什么?又遇见谁了?
就同史云腴难跟他开口时一样,两个人这时候倒默契上了。破镜怎圆?谁先去做破局的那个人?
他们在当下都寻不出一个答案来。
史云腴回眸牵着玄青看谢沉书意欲跟自己搭话,便故意俯身敷衍行礼,转头就面无表情地离去。这可惹得谢沉书诧异凝眸,她竟又无视他?昨日殿上如是,今朝亦如是。
这女人怎么对自己半分也不在乎?可若真不在乎,她又缘何上赶着来选太孙妃?
真是岂有此理。
可史云腴视若无睹的离去,却是罚他昨日那般为难自己,以及气他在自己面前说什么表妹能允他好脸色,便合该叫表妹来侍膳,而不是叫她来扫了他的好雅兴——
多年不见,史云腴竟头一遭会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挂心了。那时都说是为了闺女不留遗憾,可倘若她不愿,又岂会来得这般甘愿?
一个爹,一个娘,都是一样的有口难言。
谢沉书拖着自己那被史云腴暗伤的右腿,气冲冲地去往寝殿。琊川作为唯一一个明眼人,却不明所以愣在俩人的别扭里。
直到看见身边人登上那端的台阶,他才回神上前说:“殿下,属下扶您。”
谁知,谢沉书一把竟甩开了他的搀扶,并在明净的宫殿前,赫然唤了声:“史云腴。”
史云腴闻声在东南边的走廊前,牵着玄青恍然回头,她听谢沉书这样说:“你来扶本王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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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扶着那傲慢太孙进了殿,史云腴眼看他屏退众人,独留他二人共处一室,便忽而想起那日在转角小屋屏风前的场景,倏忽间不安感蔓延,史云腴便想假装漫不经心地随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一块混出去。
没成想,却被坐在窗边坐榻上的谢沉书喝止,“站住,本王叫他们走,可没叫郡公孙走。”
谢沉书正身直立,窗外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眉峰上是那样凛冽。他盯着史云腴僵在殿门前的背影,复说了句:“来给本王换药。”
这一刻,谢沉书多想那日被史云腴咬伤的是胸膛,那他必是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害羞彷徨。
谢沉书心下暗喜三分,面上却万般严苛地说:“还愣着做什么?郡公孙听不见本王说话,还是压根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史云腴转过身,见插翅难逃,便恭敬应声:“臣女不敢……臣女这就给殿下换药。”
无奈地走到谢沉书面前,史云腴随意瞧了眼桌案上的药瓶,转头二话不说就躬t身抬起谢沉书的右手,为其默默解起了手指上缠绕的细纱。不再与之有任何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