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出去的孩子们中,常去城里的任风攀无疑是最有可能找来援兵的。
“她答应侠士的条件,我们必然奉上。”村长歉意地说,“只是要劳烦等待片刻,让我们凑一凑。”
姞苇杭看向这位德高望重的村长姥姥,神色柔和了些,说:“无须多礼,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需要回报,哪里还担得起您一声侠士。”
“我们只是想见见小风。”
这时,有人顺着阵法冲了进来,她手里拿着柄趁手的斧头,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脚步一剎——
神色惊异地看看地上的男修,看看刻意做了姜旃身份打扮的姞苇杭和陌生的姜嫇,又看看依然存活于世的村长姥姥。
正是察觉到外层阵法有异的任风攀。
顿了顿,她几步并作一步快步走来,手中抓着的斧头也别回腰间,“姥姥,你没事?姜姊姊,你怎么在这里?”
“小风?”村长皱眉打量她两眼,在她即将走到面前时,掐诀触动阵法,金色丝线从地面升起组成牢笼,囚禁任风攀,“你不是小风,你是谁?”
姜嫇弹了下舌,说:“这下倒好,我们都不用苦心试探,直接得到答案。”
“姥姥你做什么?”任风攀忽略了一旁的“两人”,迷惑地看着村长问,“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是小风啊。”
村长打量任风攀的神情疑惑不解,语气却很坚决。“血脉感应说你不是你就不是。你是什么东西?”
旁观的姜嫇甚至掏出小零食,边磕边对姞苇杭道:“有意思。你说,她们会不知道这个村有血脉感应?为什么不做精细点?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姞苇杭没回答,说:“走吧。”
目的达到,无须留下。
不等村长和陆陆续续走出的村民们挽留,她们便如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离开,回流萤城找苻暄会合。
一进城,便不会错过街上到处巡视的护卫队,她们接受搜查,递交虚假的身份证明,也打听到了这阵混乱的来源——本地柔弱美男子被外来者伤害致使重伤濒死。
“啧啧,她下手竟然有这么狠?”姜嫇吃着路上买的芒莓酥山,遥遥看着远处玄石客栈中的人,鼻子微动说,“隔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掩盖血腥味的灵草芬芳。”
似是随口一提,又似是故意挑拨。
“你有资格说这话么。”姞苇杭淡淡地说。
被这么一怼,姜嫇反而乐了,用手中的木勺轻轻点她,“我还以为你只当她是个好妹妹,没想到你……”
接到她飞来的一个眼风,姜嫇用冰凉清甜的酥山堵住了嘴里的“心知肚明”四字,只是还笑个不停。
既笑曾经人人交口称赞的“少年典范”如今“堕落”至此,又笑人类总是这样委婉含蓄,浪费了大把时间。
姞苇杭并不理会姜嫇在旁笑个不停。
自然,第一次见面后,她就猜到了苻暄可能会长成什么样的人。
心肠和手段柔软的“正派人”?可能性很小。
她不清楚苻暄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但无论是有人帮助还是运气相助,八岁失去亲人和依靠,心怀复仇之志生存五十年……长成什么样都不会让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