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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窈听得这消息,心焦不已。
缝补罗帕这事儿,由陈言灵当中间人,没有她,她如何能见到太后娘娘。
然则等在陈府门口也没有办法——她自来上京,所相熟的不过那几个掰着手指头能数过来的女眷。身份地位高的倒还有个林书雪,她夫君乃是御林军左统领。可魏娇与林书越的亲事没有结果,自个儿又与她算不上好友,人家有什么理由帮呢。
没法子,顾窈只得铩羽而归。
她将希望寄托在魏家人身上。虽大伙平日里吵吵嚷嚷,但到底是一家人,若魏珩出了事,他们显见也无法独善其身。
似大老爷这般在官场中浸淫多年,无论如何,也该比她更有法子。
顾窈回了魏家便直奔萃华庭而去,眼下这个时候,只能去找大老爷。
因昨日敬酒时惹了他们二人不快,今儿照水好声好气地让顾窈等,她只觉是在意料之内。
有求于人,便也耐下性子,只在心中劝自个儿:
表哥好歹是大老爷的亲生儿子呢,他待她看不过眼,但总不会放弃自个儿的亲子不是?
等喝了三盏茶下去,顾窈心中已如被蚂蚁啃噬一般难熬,终于,大太太袅娜着身姿出来。
伴在她身侧的还有魏妘,母女二人装扮一新,头上戴的是颇为隆重的金饰,瞧起来像要出门一般。
顾窈蹙着眉,没空管许多,先屈膝给她行礼:“儿媳问大太太安。”
大太太鼻息里传出一声轻嗤,久久没叫她起,出了心中那口恶气以后,阴阳怪气道:“真是许久不见你这般有礼了。”
而后才装模作样地唤她起身,道:“怎么了?大清早的。”
顾窈语气有些急迫,问道:“大老爷呢?我有事寻……”
她还未说完,便已被大太太挥手打断,神情颇有些不耐:“老爷自是入宫向圣上朝贺了,早便出门了。”
顾窈一听,再观她母女二人那样好整以暇的神色,心忽然凉了半截。
她觉着,他们一家人这样,仿似就没打算救过魏珩。
顾窈索性不藏着掖着,径直道:“我是为大爷被下狱一事前来,想问问大老爷可有甚么法子。”
大太太含了口温茶,懒懒道:“能有甚么法子,他距我们百里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况这一家子唯他官位最高,我们哪有本事能救得了他。”
不说她对那目无尊长的继子不满,便是大老爷,亦是如此。
再说他虽有心救魏珩,但官位实在是个越不过的坎,魏珩又死活不肯站在禹王那里,那便更没法子了。
这高门大户,倒不如寻常百姓家,即便是一家人,这样的生死关头也不肯伸出援手。
顾窈冷静了一瞬,道:“那大太太与二姑娘是准备去哪儿?”
魏妘轻哼一声,与她母亲的口气如出一辙:“当然是去宫里给陈妃娘娘拜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