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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家子,唯他如今的官位最大,又熟知他品行肃正,没人敢不信他干不出来这事儿。
一场晚食最终无功而散。
老太太与大老爷原是想借着这么多人,逼着顾窈应下。
可一个,她不按常理出牌,宁愿撕破脸也不进宫。另一个,魏珩拿故去的老太爷与元配太太压他们,还把圣上抬出来,也实在无计可施。
只是这样被小辈落了面子实在不像话,老太太最终以顶撞长辈为由,下令让顾窈禁足一月不许出门,方出了气。
顾窈回了岁芳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地坐起来,把屉里东西都一股脑倒出来,数完银子数铜板,心里纠结万分。
今日刚向魏珩借了一袋子银两,她打开看了看,足有二三十两,她这些日子做的绣品统共也不过十两,又花了不少,能还魏珩的只有二三两。
她方才见何绍川鼻青脸肿可怜得紧,心里愧疚得要命,没多思索便把荷包给了他。
却让自个儿背了重债。
不过何绍川是因郑骁伤的,她背债也是应当,但多少还是有些肉疼。
她若此刻从魏家走人,只盼魏珩能宽限她时日,不让她立马还钱。
至于郑骁那里,趁着他盯着魏府与镖局,她一走了之,让他找不着便是!
她总不信,天下之大,郑骁能一直追着她。
这样一想,顾窈便飞速收拾起细软来,力求这几日便离开魏家。
她走了,魏家旁的人大抵没甚么要紧,似老太太她们只会拍掌说她走得好。但却要与魏珩说一声,他是真真切切地待自个儿好,若是他找不见她,跑去报官,那便糟了。
次日。
顾窈照常练字,只是总悄悄抬眸瞟他,似有话要说。
经了昨日那桩事,魏珩也知对这个表妹不能再温水煮青蛙,遂等着她先开口。
他欲要与她挑明,他有意娶她。
可顾窈磨磨蹭蹭,把几十个大字练完,又把毛笔都放回了笔架上,方吞吞吐吐道:“表哥,你那些钱,可否宽限我一些时日再还你?”
魏珩还在打腹稿,要如何不吓着她将求娶之事说出,未曾料到她还在想钱的事。
他温声道:“无妨,何时还都可以。”
顾窈点一点头,又闭上嘴沉默。她在想,该如何提自个儿要离开魏家的事。
“阿窈……”
“表哥……”
二人同时开口——
魏珩一怔,眸子凝着她,道:“你先说罢。”
顾窈犹豫再犹豫,终于抚平心中愧疚,垂下头低声道:“表哥,我……我要走了,我不在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