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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见那糊成一团的字,顾窈又觉尴尬——她从来没有这般多愁善感过,倒显得有几分矫情。
她微微咬唇,想重写一遍,最终还是迭起来,塞进了黄色的信封里。
才归家,顾窈连饭都来不及用,便又坐马车出门了。
自然有看不惯她的大太太去老太太跟前嚼舌根,老太太却脸色淡淡:“年轻的小妇人都爱玩闹,阿珩不在家,她左右也没事做。”
她自不对顾窈太上心以后,郁气仿佛都尽数消散了,偶时也能在院中走一走了。
连她的老嬷嬷也说,她将那些琐事丢开过后,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上了许多。
可见养病终究要静养。
可不是,老太太这半年来缠绵病榻,有几次都以为自个儿要见到老太爷,如今身子好转,便什么也不想再管。
就连大太太偷偷把魏妘放出来,也只当做不知。
只是卢佩秋仍旧关着。
毕竟千般万般都敌不过她自个儿的身子。
顾窈去了礼部尚书陈家。她听闻陈言灵幼年丧亲,长于叔父膝下,这才与陈元屏如亲姊妹一般。
因事发突然,她没递拜帖,便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请门房去通传一声。
世家大族多在乎礼节,这样没有拜帖便贸然上门拜访,实在会叫人心生不愉。
只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多时,却是陈元屏亲自来迎她。
她道:“阿窈嫂嫂,听闻你来找我堂姐?她在府中习武,叫我来接你。”
顾窈道了声“打扰”,便紧跟着进了陈府。
她不是头次来陈家,却是第一次来陈言灵的小院。
她有校尉之职,院中便有许多弓箭长刀一类的兵器,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甲胄一类。她于后院的一处空旷地带挥拳练武,额头上密布着汗水,显见已练了多时了。
陈元屏兴致勃勃地给顾窈解释:“我堂姐武功高强,一介女子却能当上校尉,正是因为她十年如一日地苦练武艺。当年若非棋差一招,如今魏大哥便是我姐姐的下属了!”
顾窈听来也咂舌,在她眼中,魏珩的武艺已十分强悍,而陈言灵一女子却也不遑多让,倒真让人佩服。
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忽地,陈言灵双手握拳,向她们攻来——
顾窈一懵,而陈元屏则是很快反应过来,向后滑出一步,嘻嘻笑道:“我可不陪你练武,这儿有新人,你有本事就与她比!”
陈言灵听闻只淡淡一笑,并不停手,狠厉的拳风向她袭来。
顾窈虽不知是什么状况,却也不会傻乎乎地挨打。
她近乎是贴着陈言灵的拳头侧过脸,而后又伸手挡住她的下一击,猛跳到边缘的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