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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帝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起身坐回了龙椅上:“这岂是没有管好家宅的罪!大齐与夏国连年征战,士兵们在沙场杀上拼死拼活,底下个蛀虫把我大齐啃的千疮百孔,军粮军饷都要用银子,此事,朕绝不姑息。”
温程旭扑通一声,又跪到地上。
“全凭陛下定夺,臣没有任何怨言。”
此时,楚越也赶到了御书房,看到元庆帝正襟危坐,就知道事情已经触目龙颜了。
“楚越,来的正好,你大舅哥干了一件好事。”
楚越撩起袍子,跪下道:“陛下,此事温大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也是才知道,那庄子是他母亲的陪嫁,做错事的是她的继母,他得知事情后,直接请罪,看在温大人这么赤城的份上,可否减轻罪责,另外,这税款罚银一并上交。”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户部那些个蛀虫,不可能就做这么一件,替朕去查,朕要知道,还有谁勾结官僚,妄想匿税。”
楚越本想和温程旭提前通个气,谁知道他动作这么快:“陛下放心,此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正好趁此机会,改革朝廷的纳税制度,避免以后有人继续钻空子。”
听到这里,元庆帝面色缓和了一些:“楚爱卿说的对,此事,需得好好查查。”
元庆看了一眼温程旭,只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温爱卿,你是功臣之后,又主动请罪,还愿意补交税银,认错态度端正,朕想从轻发落,但朕要面对的朝廷上下百官,故朕要革了你的职位,朕会将匿税之人捉拿归案,这两日,你先不要回去,就在朕的宫里呆着,当然也不能闲着,罚你抄录大齐律法。”
温程旭松了一口气,但他出不去,家里人会担心的,又把目光望向楚越。
楚越闭了一下眼睛,全然明白温程旭的意思。
元庆帝把此事交给了锦衣卫,当晚,小薛氏就被带了回去,薛家也慌了,但府内上下都被控住了,不知发生了何事,后半夜,关于匿税的官员水落石出,第二日,查封三位官员的家。
许氏连夜睡不好,虽然温菡玉告诉他,温程旭在宫里安然无恙,但还是担心,得知小薛氏被抓紧牢里,又解气,又害怕。
直到第四日,看见温程旭回来,许氏眼眶里的热泪涌出,抱着团团迎上去。
“我被革职了。”温程旭显得失魂落魄。
许氏放下团团,左右查看温程旭有没有受伤,见他没事,也松了口气:“我知道,小妹已经提咱们补交了税银,太太抓进了牢里,罪名还未定夺,爷,咱们也算有惊无险,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是。”
温程旭想到,若不是自己,小薛氏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抓住,他有些迷茫,这算不算大义灭亲:“你可知太太被关在哪里牢房?”
“我听小妹说,先被带进了诏狱审问,后来又押到大理寺内,案子还没结,爷是想去看看她对吗?”
第62章第62章
温程旭没说话,回到屋里就睡觉,他这几日在宫里没睡好,能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
因匿税一事,朝堂上,元庆帝大发雷霆,之前推行的改制措施,一直都受到老臣们的阻挠,这会没一个人干站出来反驳。
因民田允许买卖,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每逢经历灾荒,一些百姓就把自己的小块民田卖掉应急,随之又称为佃户,而拥有更多土地权势豪富之家不断兼并土地,为了匿税,想出各种办法,有做假账的,有少报产值的,更为恶劣的是官商勾结。
匿税之事一直存在,元庆帝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契机,改制必须进行到底,边关需要军队抗敌,而军队需要税收的支撑。
元庆帝从龙椅上起身,对着众朝臣道:“改制定然要继续推行,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朕也不会退缩,若没有人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先从清丈土地开始。”
“陛下,老臣一事要禀明。”
说话的人是庞阁老,一些老臣苦瓜似的一张脸上终于有些一些笑意,阁老开口,改革就无法进行,上次就是阁老亲自说服的陛下。
元庆帝道:“庞爱卿,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想必你比朕更加清楚,夏国虽然和谈成功,保不齐那日又要攻打我大齐,朕的军队不但要养,还要继续征兵,若人人匿税,国库持续亏空,朕拿什t么养兵,你是要朕做亡国之君吗?”
庞阁老自然知道事情无法再阻止,他摇了摇头道:“陛下,错怪老臣了,老臣只是觉得温大人的罪责有些蹊跷,明明温家匿税,他却只是革了职,也没抄家,匿税是重罪呀,罚的也太轻了,以老臣之见,必当抄家问斩,才能服众。”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的人神色各异。
此时,楚越从一众朝臣里出列,声音清冽:“首辅大人,你怕是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其一,温大人亲自请罪,若无他请罪,底下那些蛀虫不知道要啃食多久,也算功过相抵了,其二,温大人被也蒙在鼓里,匿税之人吞了她亲母的嫁妆,操纵者是薛候昌,此人,还正在捉拿,其三,虽然不是温大人所为,但已经主动叫了罚银,依照四年前陛下改制的大齐律法,凡补交税银者,可免于牢狱之灾,首辅大人,您是不是没有看过大齐的律例。”
这时,一年轻官员出列,此人是庞夫人的亲侄子汤劲,他愤愤不平道:“楚大人,你和温大人是郎舅关系,这么明显为他开脱罪名,你觉得合适吗?”
“我做事向来都在明处,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若有罪,自然不会包庇,也不会利用自己职权,干涉有罪之人服刑,倒是某些人,做着大义灭亲的事,利用自己的职权暗地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