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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程旭问道:“小妹,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哥哥,嫂嫂,我没什么可说的。”
“嬷嬷说你让府里的人欺负她不给她找郎中看诊,可有这回事?”
既然无法沉默,温菡玉轻叹一声道:“我没空欺负她,更没心思用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身上,我来府里不到一年,嬷嬷在府里十几年,哥哥自己想吧,府里的事宜多,哪里有空管她的事,嬷嬷因这事跟嫂嫂闹,无非是嫂嫂把中馈的事宜交给我去做,可我不明白,嫂嫂身为温家的主母,却总让一个老奴给弄的束手无策……还真是尊卑不分。”
余嬷嬷双目盯着温菡玉,自从她过来,跟许氏一唱一和的,她就没有占过上风,今日竟然拿尊卑来压她。
之前还觉得温菡玉良善好拿捏,时间久了,一个个都漏出了獠牙,如今的温府,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以前温程旭可不待见这个庶女,如今不知道温菡玉用了什么把戏,竟然让他开始对这个妹妹上心了。
而她编造的克星的谎言,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那算命的也是她让人寻的,花了她不少的银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此处,余嬷嬷道:“哥儿,温府老奴待不下去了,老奴要去岭南,去找太太。”
许氏与温程旭对视了一眼,这是要去找小薛氏告状呀,许氏轻叹一口气道:“嬷嬷,如今天寒地冻的,即便去找,也要等到明年开春呀。”
余嬷嬷顿时来了火气,哭天喊地似的:“哥儿,你听听,少奶奶真的想要老奴走啊,老奴可没说一定要离家呀,老奴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许氏苦笑一声,随即在温菡玉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心里咒骂着,一个嬷嬷,还想把温府的天给掀翻了。
温菡玉汗颜,果真见识到这老刁奴的厉害,这时,一旁的佳月过来,在温菡玉耳边耳语了几句,温菡玉起身道:“嬷嬷腿疾发作,这件事我原本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最有名的郎中,听说他医术了得,尤其是针灸,这次定然把她的腿治好了。”
余嬷嬷看着众人,前些日子,她已经寻了郎中看诊,这会都好的差不多了,若是遇到医术高超的郎中,再看穿了怎么办?于是摇了摇头,以不信任温菡玉为借口拒绝看郎中。
“方才说我故意不让人寻郎中,这会寻了郎中又说我想害她,余嬷嬷,不知道我温菡玉哪里得罪了你?你说出来,我以后好改进。”
余嬷嬷嗤笑道:“你是府里的姑娘,老奴哪里能让你来改进,休要折煞老奴了。”
“每每见余嬷嬷走路带风,哪里是腿部有疾的样子,如今给你寻个郎中瞧病,你又不愿意,我现在请也不是,不请也不是,嬷嬷教教我,换做你该怎么处理这事?”
温菡玉语气不急不缓,倒是让余嬷嬷更加怒火中烧,等她要去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却被温程旭搀扶住了手臂,示意她不要冲动。
这房里就如锅下的柴火,每每要熄灭的时候,总有人给里面添上就跟木柴,让火烧的更旺。
温程旭被这三个女人搞的头晕脑胀的,第一次处理家务事,感觉比子在官署还要麻烦,许氏沉着一张脸,余嬷嬷红着一双眼,温菡玉也是丝毫不示弱的样子,刚进府时的乖巧淡然早已寻不见了。
“嬷嬷今日糊涂了,青冬,你扶嬷嬷去歇息吧。”
眼看自己占不了上风,余嬷嬷这次也顺坡下驴,一瘸一拐的出了明间,许氏快被气笑了,方才来的时候,可没严重到走不成路,这会竟然瘸了,真是会演戏,心里闷着一股火气,手指不由的捏紧了帕子,心里暗骂:“老刁奴,给我等着。”
温程旭甚是乏累,连午膳都没用,许氏得知温程旭空着肚子,忙让杏儿去准备。
温菡玉也回了西院,靠在榻上歇息。
“这刁奴故意找茬,姑娘,咱们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吉星急吼吼的说道。
“她也没有占什么便宜,哥哥不也没替她说话,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这余嬷嬷到没什么,主要是她背后的人,人不在这里,还能继续搅弄风水,一会把余嬷嬷的信交给嫂嫂看吧。”
“奴婢明白。”
温菡玉看了近段时间的账册,也没瞧出蛛丝马迹来,许氏一直觉得自家的账册有问题,但她对账册的事不够通透,她是后来才知道,许氏之所以把管家权教给她,也是想要人帮忙查账,看看余嬷嬷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就在前几日,杨妈妈从一小丫鬟那里得知,余嬷嬷一直都和自己的主子小薛氏往来书信,从未间断过。
昨日大雪,送信的人也是仓促,把本该直接给余嬷嬷的信交到了守门的小厮,那小厮也没当回事,把信放到门房的架子上就去吃酒热身了,也正好被杨妈妈瞧见。
今早,温菡玉看了信,毕竟小薛氏不给温程旭和许氏写信,偏偏总给一个家奴,有些奇怪,果然,信中如她交代的那般,要余嬷嬷替她把温家给守住了,心中还交待赶快她这个庶女赶出家门,让温程旭如何厌恶她这个妹妹,最后则是大薛氏的嫁妆一事,勿要守住了。
这信交给了许氏,看的许氏额天灵盖就要顶开了。
负责送信的佳月响起温菡玉的话:“姑娘让奴婢传话,先不要声张,勿要打草惊蛇,此事,还有待继续察看才是。”
“是这个理,先把她的信送到门房,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许氏的父亲是顺天府里的推官,祖上三代都是以教书为业,到了许父这里,才正式为官,她们家底薄,没有多少嫁妆,温程旭倒是备了一份丰厚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