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铺床……贺大哥,下次小心点,别去逗猫,这抓得够狠的了。幸好是后背,要是抓到脸了,出门都被人笑话的……”
转过身的慕容策扭头,没望见小尾巴,又回到耳房。“你傻站着,干什么呢?”
“我不是丫环吗,我在守夜啊。”酒儿站得笔直。
“院子扫了吗?”
“没有树叶了。”
“那也要扫。”
酒儿只好离开,离开前,说了一句话。“贺大哥,我不能陪你睡觉了。”
贺澜茂正擦拭自己的宝剑,手一滑,差点割伤到自己。
小福撂下衣物和跌打药,将女孩请出屋子,一边侍候着。“王爷说,虽是皮肉伤,但出门也要穿得暖一些,公子无暇回府取衣物,就先拿王爷的将就穿!药也是极好的,先拿着,不够还有?公子有伤在身,自是不方便,要不挑选两个懂事的丫环进来侍候?”
“不用,那样才是不方便。”贺澜茂不想坏了伏轩院的规矩。端王喜欢清静,内院行走的奴婢甚少。何况,小福的话没有多少诚意,多半是试探。虽然是公公,却对男女之事最留心。言外之意,离王爷的女人远一点。
院当中,慕容策问:“你刚才喊贺公子什么?”
酒儿说:“贺大哥。”
贺大哥还在,沐哥哥却没有了。
“你跟本王来。”伤臂挥不起来,垂着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我还没有扫地呢?”酒儿望见他略显痛苦的表情,不再说什么,跟着进了屋。
果子酱再次送到她的面前。她说什么也不吃果子酱。
慕容策明白女孩的小心思,无非不想承认自己是酒儿。“吃吧,佩可?”
酒儿终于安心地坐下来,享受甜蜜味道。因为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心情不一样,味道似乎也不一样。她满脸的灿烂,窗外的阳光猛然变得逊色。
慕容策盛了一碗,陪着她一起吃。
一头进来的小福讶异地说:“不是,你怎么就坐在这里了?你现在可不是酒儿,是丫环!主子坐着,奴婢站着,主子躺着,奴婢跪着。哪里有奴婢坐的时候?这么简单的事,怎么都教不会您呢?我也是太笨了。”
“我为什么要学做奴婢?”不要端王的命就不错了,还想侍候他简直妄想。
“也是,您早晚是主子……奴才多余操您的心。”小福一边瞟着主人的脸色,一边说着话。
“原本就是。”门边的田公公说话。他已然猜出女孩就是九夫人宗蓼羲。起早,他去过藏音阁取衣物,看出些端倪。佩可很快找到每一样东西,麻利地整理停当。做为主子是不可能如此了解,除非是奴婢,平日里亲手操持,才异常熟悉。刚才,他又听见她要给宗凡捎话,想起以往宗凡对她的种种呵护,便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一句接着一句,顺耳的话说到心坎上,欢喜阵阵。慕容策微笑地望着,身子不禁朝着她倾斜,想要更清楚地看到她的眉眼。她变成原来贪吃的模样,他们似乎也找回了原来的亲密。
酒儿搂住坛子朝外走。
“你去哪里啊?”
“我去……给那边……送点过去……”说话声音突然变得细小,没有底气。
小福马上夺过来坛子。“这粗活,还是我来吧。”
无机可乘。
酒儿跑到侧屋,独自愁闷。她怎么就成了笼中鸟,完全没有自由,还不如笼中鸟,连个伙伴也没有。如果佩可在身边,大概就不会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