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不语。
“朕哥哥,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的,只要皇宫里有的,都可以赏给我?”
“朕,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玉玺。”
慕容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扬起头望了眼,将自己朝着死路上送了一程的亲兄弟。
宗太后说:“来人,将这个大不敬的奴才拖下去……”
“皇上,您刚才可是说过,今晚高兴,不会降罪任何人!”
“朕,有……说过吗?谁听见了?”
“我听见了!”酒儿喊着说。
“哀家也听见皇上说了……不过,哀家可没有说过,也没有答应过。拖下去,截舌。”
慕容策捉急地说:“启禀太后,小奴自小就有疯癫之症,惊扰了二圣赏月之雅兴,恳请宽恕。”
“私自夹带人进宫是什么罪,王爷可是想好了,再说话。”宗太后说。
这些年来,太后忌惮。
慕容策得不到重用,排斥在朝局之外。皇陵的三年不提,只说之前几年,做过的事情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迎送使团,迁移坟墓,惩办宴席。
先帝暮年治国新政不得推行,库银空虚,边关战事频频,属地贡品递减。君王虚伪多疑,懦弱无能,就是一个傀儡。宗太后专权,排斥异己,大兴杀戮。内忧外患,天朝在风雨中飘摇。
这样的决心,这样的开始,不但是他一个人的荣辱成败,而且是整个江山的翻天覆地。
贺府的兵器库,寒光凛凛,阴森可怖。他望见弓弩刀剑,就望见辙乱旗靡,血流成河。贺澜茂反反复复地向他炫耀实力,不遗余力地传递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是坚不可摧的王者。哪怕前边等待着他的未来是充满血色,他只能向前。
衰败的国力和苦难的黎民再也经受不起萧墙之乱。他希望他的皇祖母,太皇太后可以早点醒来……
慕容策心一横。“本王愿意代替受惩。”
酒儿搞不清楚是非曲直,利害关系,但不同寻常的气氛让她意识到大祸临头。她本能地寻找着坚实的倚靠,躲在慕容策的身后,双手紧捏住他的衣袖,怯怯的眼神闪动着无辜。
“不是王爷带我进宫的。”扬起的小脸迎着月色,五官越发显得精致。
“不是他,又能是谁。”
树丛后边,宗凡已然被找过来。丛绍连续地提醒,不断地催促他去解救酒儿。但,宗凡只是站着,冷眼看,没有丝毫要走过去的意思。
那边,酒儿在回答。“太后答应不要生气,酒儿才敢说。”
宗太后说:“说不说都一样。”
“不一样的,带我进宫的人和太后还是一家人。太后还想知道吗?”
“你很敢说话。但,哀家还是觉得你的舌头很多余。”
礼公公吆喝着。“耳朵都聋了吗?还不把人拖下去,割掉他的舌头,记得割得干净些。”
“且慢。”两个人一口同声。除了慕容策,还有丛绍。
“启禀太后,宗凡宗大人醉酒,没人劝得住。太后要不要……”丛绍朝着身后的树丛指了指。
宗太后已是望见人影,便站起了身。
人刚走,酒儿就钻到了丛绍的腋下。“哥哥,你怎么才来?酒儿好害怕,太后真的好凶。”
宗太后停了下来,似乎要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