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骨山上,还徘徊着蜃螭的魂灵。”
孟如海仰起头,望向那“仙山”。
“它引着那些鬼魂,使之依附于龙骨山,日落之后便作祟、生怨气。若再如此三千年,必能将蜃螭魂魄养成妖灵。”
“如何能破?”
“简单。”江南树在后头懒懒道,“那蜃螭的魂灵就藏在这仙山之中,找到它、将其渡化或打散就成。”
能不能少说几句。
孟如海略转了转头,对着江南树艰难地皱眉。而孟微之却似乎对江南树的插话没有任何怀疑,望向那龙骨山所在,良久,道:“我怎么觉得,那其中宫殿好像大罗天?”
“或许,心中的天庭是什么样,所见就是什么样。”孟如海立即接话道,“我怀疑,这蜃螭是在引诱海上寻仙者,求血肉饲自身。”
这倒是说得通。
前边张弦拦着,一时没有修士上龙骨山。孟微之暗中观望,却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拍了拍张弦,道:“此地生此异象,或许那所谓神魂就在其中呢?”
“有道理。”有人附和道,“你我修道,不就是修一个不畏不憎吗,何必止步于此!”
“这。。。。。。”张弦颤声道,“你们可想好,开弓再无回头箭!”
老头修士跳上了岸,踩着石块越过他。后头的人见他平安地走了几步,便也放心地跟上去,踏着云雾中的石阶向上攀登。
“你们!”
肩头被按住。
张弦猛回头,看见先前曾在鬼哭滩一瞥的黛袍少年。那少年斜眉凤目,天生一张狐面,却无分毫媚色,一身凛然气荡得他七窍顿爽,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既已看出此地不祥,就不要去。”孟微之道,“在此处守好船,等到明天太阳升起来——若你的同伴都没有回来,就自己离开。”
他正要越过张弦上岸,被一把拽住。
“那你为何要去?”
孟微之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有不得不做之事。”
张弦浑身发紧,他能感到面前少年不是凡人,单薄的灵识却难以观其本相。一生一次,他一时舍不得放手,细细地看了孟微之一遍,压着嗓子开口:“你也会有不得不做之事?”
孟微之道:“平生至此皆如是。”
他抽出自己的手,迈步上了满是随时的山底岸边。江南树早在石阶下等着,见他来了,便道:“仙尊混入那群修士中,已经上去了。”
面前石阶长得像是没尽头。
孟微之走在前面。他听着身后江南树的脚步,方才在木叶舟上被抑住的冲动又涌了上来,在某一步落定之时,他甚至想立即化出本相,睁开天目,看看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