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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树立刻点了点头,说:“好啊。”
那些电极都随着他轻微的动作颤动,好像是从年轻的土壤里生长出的菌斑。
在数百次非侵入式测试后,江南树接受了手术。
六天,他从昏迷中醒来,颅内多了一枚芯片。
他的母亲已被收容进总部下属的精神病区。
而江文会就在那个私人实验室中,将药剂注射进自己的血管,死在他十二岁生日的前夜。
*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江南树猛地被从回忆中惊醒。手脚冰凉,他正要开口,只见那呈现他父亲面孔的大屏猛地飘绿,而后陷入了一片黑白交杂的雪花。喧哗之中,他看着孟微之从大屏后边绕出来,手里拖着一杆铁架,身后隐约迸出火花。
哐的一声,那铁架被扔到大厅中央,而肇事者正在缓慢地整理自己的袖口,抬眼看着满座的黑西装。
“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关闭一个本就不在大众视野里的入口,”他道,“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还是说,这个所谓保密的计划,一直都有其他的观众?”
“小孟……”
“我不小了,”孟微之扣上扣子,“我为虚拟世界卖命快十年,已经三十三岁了。”
江文会死的时候,也不过三十五六。
“你们的逻辑,是二选一吗?”他轻轻地嗤笑一声,“可那是资本的逻辑啊,你们明明是‘科学家’。人类先锋,究竟是为谁服务的?如果说……”
“微之。”
会场中的人几乎都回头。
孟微之顿了顿,抬眼往上看。那声音熟悉又陌生——没有了衰老的肌肉压迫声带,所有音节都沉沉地聚拢到这个圆形的会场中央,落到他耳边。
而发声者站了起来,那具由电热肌肉包裹的钢筋骨骼撑起了一身不太合体的西装,满头白发之下,是那张曾让孟微之心头震颤的年轻面庞。
“魏教授,我们是来给各位做个报告的。”
孟微之还在愣神,江南树已近走了过来。他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却见那大屏幕已经恢复正常,出现了一个静止的画面。
“这是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