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两人大惊失色,眼前男子轻描淡写间便吞吐磅礴气浪。
那锋锐刀气凭空而生,一刹扑面临来,只觉得血肉并颤。
尚不觉疼痛,肉身与元神便已化作粉末,消散而去。
也正是此刻,这临海高崖上有奇异的符文锁链自虚无中凝结,彼此纠缠勾连,深蓝色涟漪似波浪扩散开去,藏身于寰天珠中的狐狸传音道。
“这大阵有些手段,属上古神极阵法,唤作‘天沧溟元九龙阵’,其阵法之灵可化作九尾真龙之态,千变万化,定要多加注意。”
裴夕禾心中了然,她此刻身穿玄色衣衫,绣金乌腾飞,面露些慎重。
“神极阵法已然催动,想必沧无垢已经知晓我们的到来。”
赵天聆颔首,面上虽笑,眸中却布满霜寒。
“我可比你们都更了解那老腌臜婆子,被她困了深海囚笼近万年,她什么不堪面貌我不曾瞧见?”
“她就是知道我们要来,也绝不会逃。而我知晓山有虎豹豺狼,也偏要提刀杀去。”
赵青塘和赵晗峰站在他身旁,手中均是右手持刀。
赵青塘自储物芥子中取出四个葫芦来,当空一撒,哈哈笑道:“师父,师祖,师妹,这可是我刚打的醇香美酒。”
“整一口?”
裴夕禾伸出左手接过,仰头饮了一口,冰凉酒液落入咽喉,渐觉辛辣,渐而面染薄红。
她将酒葫芦挂在腰间,右手大拇指轻弹刀柄,天光刀自炼狱鞘中飞出,寒光烁烁,映照青空。
而银瞳女子双手结印,隐约有四重道阙浮现,银紫色的空间之力骤然反裹,将沧流上下尽数禁锢其中,绝无手段可以逃脱离去。
道统之争,谈慈悲便是对自己捅刀,皆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今日斗法分生死,上下不留真狠辣。
饮罢烈酒,四人面容均是增了些兴奋,只觉得心中越发畅达。
赵天聆将酒一口而尽,将葫芦随意扔去,仰天大笑起来。
“既然你我四人,便要搅个天翻地覆,沧流上下鸡犬不留!”
说罢,他调动滚滚法力,赤墨色的道阙萦绕身侧,身形不再停留,化作一抹流光闯入阵法当中,也正是此刻似乎触发了什么东西,传来一道震怒的女声。
“好狗胆!”
不是沧无垢又是何人?
裴夕禾扭头对赵晗峰笑道:“师父,我且去相助师祖,你和师兄同蝉衣一道,料理上下。”
赵晗峰点了点头道:“徒儿你且小心。”
“沧无垢再是日薄西山,但到底是中三重天尊,沉淀数万载,阴邪手段层出不穷,自身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裴夕禾笑意更深,颔首应是,将赫连九城留下,叫他帮助师父他们拆解阵法,随后身化金芒冲入山崖的高殿之中。
……
殿堂当中,除却沧无垢独坐高台,已然是空无一人。
瞧见大步踏入的清俊青年,她站起身来,面色冷然又讥讽。
“本尊最后悔的,便是当更狠绝些,榨干你上一元刀一脉的天运气数,而后便立即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