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想起大雪天那晚,如果照镜子的话,她的眼睛里或许也是这般。
“放心吧,我不会像你一样,”她注意到向非晚眸底一闪而过的苍凉,她心底隐隐作痛,更刻薄的话,她还是说出来了,“至少今晚这一刻,我不会抛弃你。”
向非晚慢慢放开手,头也垂下去,血迹粘连发丝,在白炽灯下刺眼。
她转身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医生和向非晚。
医生带着手套,撕开袋子,拿出消毒用品:“稍微抬点头,可能有点疼。”
四目相对,医生赫然发现,刚刚看似柔弱的人,黑眸亮且坚定,处理伤口全程连眉头都没皱下。
“我以为你怕疼呢。”漂亮的病人,男医生格外热情,“你还挺坚强的。”
她眸光很淡,也没回应。
医生自说自话几句,不死心地提议加联系方式,便于后续处理伤口之类。
向非晚淡淡眺他一眼,直白道:“我对你没兴趣。”
医生也笑了,笑得自负又得意,挺直腰身说:“那可能你没看清。”
他说着摘下口罩,面相普通到随便去大街上拉一个人进来,都比他帅气,他昂首挺胸:“我身高180,家在京州有套全款的房,还有一辆30W的豪车,父母都是公务员,标准高干家庭。”
向非晚淡漠地望着他,四目相对,一个眸光冷冽,直穿灵魂,一个目光渐渐闪躲,最后男医生干咳两声戴上口罩。
外面传来急救车的声音,楼道里很快传来急促嘈杂声,叶桑榆让开,贴着墙边走。
衣服蹭到墙上,她下意识抬手拍灰,瞟见肩膀沾染的血迹,形状像是一片花瓣,红得鲜艳。
叶桑榆站在门口,时不时翻手机,冬青回了一条:堵车。
她费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冬青:真的堵车。
叶桑榆没再回,冬青趴在方向盘上,脑门当当当砸几下,喃喃道:“我撒谎我有罪,但我为了向总我还会。”
医生先推门出来叫家属,叶桑榆拐进来。
血迹被处理了,向非晚白净的脸,右侧有点肿,嘴角又破了,眼尾也有一道口子。
她默默叹口气,问:“怎么样?”
向非晚向她伸手,喃喃可怜道:“我难受。”
叶桑榆走过去,问她怎么个难受法,向非晚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小腹,闷声道:“头晕。”
医生是眼看着她从高冷范儿,转为小女人,就在朋友面前,他无法理解,尤其被叶桑榆问为什么会头晕,他笑得干瘪,阴阳怪气道:“那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她。”
叶桑榆腾地来了火气:“你怎么说话呢?”
医生也是没想到,看着瘦削文静的人,还是个暴脾气。
他自认倒霉,摊手无奈解释:“正常来说不会头晕,你要非说头晕我就开单子你们拍片,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