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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按规定,带的应该是菱枝、芸枝和三宝,但谁成想青樱竟然想将三宝换成凌云彻。
三宝愁眉苦脸地找到菱枝和芸枝,倚在门框上:
“两位姑奶奶,你们都去江南了,不能让我一个人留在宫里啊,而且你们是想和我这香喷喷的三宝共事,还是和那臭烘烘的小凌子为伍啊。”
枝枝们一合计,当然是和三宝一起去好啊,三宝人又好又勤快,她们三人就是铁三角!
怎么才能阻挡小凌子去江南呢,自然是让他生一场病,生一场什么病合适呢,自然是拉肚子腹泻最好了。
出行前一晚,菱枝给凌云彻的饭碗里添了两勺子酒糟辣椒,芸枝给了凌云彻一碗冰冰凉凉的牛乳冰沙,半夜,三宝又给凌云彻喝了半壶凉茶。
不出意外的,凌云彻往下人的茅房跑了一晚上。
青樱临往神武门集合之前,还一直问着凌云彻去哪儿了,从茅房捂着肚子弯着腰出来的小凌子虚弱地说:
“娘娘,奴才不能护着您去江南了,您一路小心啊。”
青樱不舍地看着凌云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腹泻呢?罢了,让三宝跟本宫去吧。”
得逞的铁三角偷偷相视而笑,又不禁觉得主子和小凌子之间有点点恶心。
江南地区,鱼米之乡,百姓富庶,财赋甲天下,科第冠海内,所以江南的土人势力在整个朝堂整个大清都是举足轻重的。
再加上南方纺织业的迅速发展,江南地区的赋税已经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二。
这次南巡,不仅仅是为了奉皇太后感受江南风光,更是为了体察民生,巡视水利,表达清朝皇室对江南汉人的重视和恩惠。
和亲王已经于半年前,就制订了每日路程路线图,还打点好了各处行宫。
这次南巡驻足时间较长的在江宁府、苏州府、杭州府、扬州府,其中有一项重要活动,就是去明孝陵谒见明太祖。陆路大约每日行五六十里,水路可走八九十里。从京师到杭州往返五千余里,共分为四十站,设行宫三十处。
前半段行程大多为陆路,今绵延数里有上百辆马车,皆是旌旗招展,出了京城,琅华就带着后宫姐妹换上了汉人女子的装束,以示满汉一家亲。
快要到徐州云龙山行宫处,琅华换上了一身金黄色琼花满堂的长裙,外罩妃色珍珠云肩,头发让素练给梳了一个适合年龄的蚌珠头,同乘一銮驾的皇上见状夸赞道:
“皇后就连穿汉人装束,都有当家主母的风范,看来朕到了江南,不能扮成商人和你微服出巡,怎么也得扮成个员外郎了。”
琅华只卸下手上的护甲,交给素练好好存放起来,皇上好奇地问:“皇后怎么把护甲都摘了?”
琅华嫣然一笑回答说:“本来在宫里带着永琮,这护甲也不常戴,况且已经出了京城,皇上不是说要体察民生嘛,臣妾就陪着皇上,戴个宝贵的护甲哪里像个员外郎的妻子?”
皇上搂着琅华:“朕当皇上,你是朕的皇后,朕做员外郎,你就是朕的夫人。”
徐州的纺织工厂正办的如火如荼,皇上曾经召重臣制定工厂法度,下令,工厂内招的织女或者劳工,必须每五日休息一日,酬劳照发,农忙时节则另外有带薪的假。
且每日机上织女和劳工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四个时辰。
一家子里但凡有在工厂工作的,可免去本人的徭役,官府还要按时发放补贴。
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法度推行下去,劳工和织女们应该会比之前过得更好,毕竟工厂的报酬非常可观。
可当琅华终于和皇上来到民间,两人携手走入市井,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夜幕已深,从徐州官员的接风宴上提前下来的琅华和弘历,在傅恒的护卫下,按照计划来到了江宁最大的纺织工厂附近。
工厂分为两班倒制,按规定,每夜在机上的织女不应超过总织女的一半,可当三人带着护卫来到工厂,只见整个工厂灯火通明,一个容纳十五人的厂房竟然有三十多个织女挤在一起操作机器。
对照着花名册一一数来,竟然十之八九的人,都在工作时长以外,继续工作。
看到有穿着得体华贵的人闯入,每个厂房里为首的织女拿起长鞭,将想要诉苦的织女赶回去。
那鞭子打在其他织女身上,竟然毫不留情,直接打的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口吐鲜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真是岂有此理,傅恒,带人将打人的头子全部拿下,再从每个厂房内带一名织女回行宫,朕和皇后要亲自审问!”
琅华的震惊和愤怒程度不亚于皇上,这不仅是阳奉阴违,更是罔顾人命,本来是造福于百姓的百年大计,却被下面的人弄的乌烟瘴气,真是岂有此理!
徐州行宫内,勤务殿里,徐州府的知府和商部徐州分部的总领跪在地上,后面跪着的,是几十个挨过打伤痕累累的织女。
皇上在宝座上,神情严肃,示意皇后可以先去问问织女们的情况。
琅华看向下面瑟瑟发抖的几十个女子,既同情又痛心,她温柔地扶起一位织女:
“你们不要害怕,皇上和本宫是来为你们主持公道的,这工厂的初衷是强盛国力,让你们过得更好,但看到你们今日的情景,皇上和本宫才知道这样的制度有许多漏洞,今日在这儿,你们有什么苦楚,都可以告诉本宫和皇上。”
被扶起来的织女瘦弱,胳膊上还有处处鞭痕,她颤抖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