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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青衣男子替他斟满一杯,“当初我画的《麒麟山踏雪图》不亦只有你看过吗?”
“你觉得是我夺了你的名?”紫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人,“我并非刻意画同你一样的景。”
“师父曾说,我俩笔触之间太过相似,若有一人闻达于世间,另一人必定掩落于尘土。”青衣男子端起自己的酒杯轻碰紫衣男子的酒杯,而后自顾自饮下,“樊龄,我从未信过这话。可这十年我画过上百幅画,人人都说我在仿你,时间久了我好像真的不会画了。”
“你若恨我,你只诋毁我便是,为什么要害她?”樊龄将手中的酒杯捏到青筋暴起。
他已不似在宫中时面貌清朗,嘴边满是青黑胡茬。
“他们既说我仿你,我便仿你一次罢了。”青衣男子脸色丝毫不变,“有人见了那画,出百金叫我画成册子,我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如何拒绝?”
樊龄已是眼中带泪,混杂着纷乱的情感,“你生计艰难,何不告知我?”
“樊龄,我自认画技从不比你差。”男子只用一句话告诉樊龄为何他不愿求助于他。
樊龄垂泪沉默。
数日后,猎户在林中小屋找到两具面目全非的男尸。
苏棠从沉鹭口中得知樊龄辞官还乡的消息,几乎下意识便和昭修媛的死联系在一起。
昭修媛的死有异样,樊龄又好好的突然辞去编制离宫,总觉得实在过于凑巧。
一男一女,难不成殉情?
那萧景榕头上不是一片青青草原吗?
苏棠还是打算等更多线索浮出水面再作推理。
不过太医的口风很严,宫中几乎人人都以为昭修媛真是死于急病,自然不会有人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听说有不少宫女为樊龄的离开心碎一地,毕竟宫里男人本来就不多,还走了一个这么帅的。
苏棠正胡思乱想着,萧韶鄞这小崽子抓来一本书放到她手里。
一瞅不正是她之前读的那本《战国策》吗?
苏棠也只是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看了而已,毕过于晦涩。
“怎么了吉羊?”
“阿娘,念。”
苏棠从架子上另抽出一本《酉阳杂俎》,里面记录了很多志怪、动物,类似于童话故事,她还在里边找到了中原版灰姑娘,姩姩可爱听了。
“阿娘念这个好不好?”
萧韶鄞摇头,爪子按在《战国策》上,语气格外坚决,“这个。”
苏棠很是难受,主要她念起来都嫌拗口啊这东西,而且还有挺多不认识的字。
这小崽子怕不是要上天?幼儿园都没毕业听《战国策》,是为了助眠吗?
难不成是有意在整她?
苏棠发觉快要看不懂这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