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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知道对方是好意,也没强行推辞。
“你祖父近来可好?”
“他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就是刚卸任闲不下来,总爱四处溜达。”
“你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堂姑上回见你,你还是个奶娃娃呢。”
皇后自知精力有限,大半时候在昏睡,少有清醒,短暂寒暄两句之后便直入正题。
“你祖父都同你讲过了吧。”
叶舒妤更将头低下去替皇后擦身,嘴里嘟嘟囔囔道:“堂姑不会有事,妤儿也不想做皇后。”
皇后并未急着劝说,而是笑问,“妤儿为何不愿?”
“妤儿做不来皇后。只有堂姑这样大度识礼的人才能容得下后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
叶舒妤将手中的帕子扔回盆里,“换做妤儿,对那些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之人是断断忍让不了的,只怕早早就给轰出去了。”
“你才刚入宫,人也没见过几个,哪里就冒出这一车子话?”皇后无奈摇头,忽然想起她适才碰到了谁,“你是说德妃?”
“她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越是像她这样表面不争不抢,背后就越狠毒。”
“世人的确多是两面三刀、心口不一,不过日久见人心。德妃与堂姑我自潜邸相识,她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叶舒妤心里虽不完全认同,但也不可能和生病的堂姑争执,只颔首应下。
皇后亦不再揪着这个话题,“堂姑记得过两日便是你祖母的六十大寿,你该迟些再入宫才是,好歹把寿宴过了。”
叶舒妤俏皮一笑,“堂姑好记性,妤儿都时常记不得祖母的寿辰呢。祖父说了,万事以堂姑为重,妤儿已经提前替祖母备下寿礼,届时会有人送去,再者祖母也不打算大办。”
“不可。一则满六十是大日子,你是嫡出,不亲自拜寿不合适。二则你过两年便该出阁,成了婚再回母家与现在可就不同了。”
“可是……”
“不打紧。你当日去,当日回便是。”皇后说罢唤来昙霜,“你让人备上一辆马车,后日一早等在宫门口送侄小姐回府,未时过后再接小姐回宫。”
“是。”
姑侄俩刚说了没几句,荷露又端进来两碗黑乎乎的药汁。
叶舒妤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喂给皇后。
皇后饮尽后又陷入昏昏沉沉之中。
……
转眼便到寿辰之日,叶舒妤拗不过皇后,只能离宫一趟。
谁知午宴还未结束,便被自家祖父给赶出家门。
叶舒妤哭笑不得地坐上马车,虽是有些疲惫,却也不恼。
她知道堂姑是怕耽误她尽孝,祖父是觉得她留在堂姑身边能叫他们安心些。
总之,大家都是一片好意。
叶舒妤在马车上假寐了一阵子,直到侍女提醒她马车快到宫门口时方才睁眼。
岂料本该停下的马车竟然左右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