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在身上摸了摸,袖袋里的肉干都被她吃完了,倒是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的,她伸手一掏,又掏出杜薇给她的果子来,这是最后一颗了。
红彤彤的,一咬就是甜甜的水汁,还有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
闵惟秀眯了眯眼睛。
杜薇啊!若是日后到处都是杜薇,那岂不是在需要果子的时候,永远都有人送上果子么?
闵惟秀想着,看了看天空,已经是正月初一了,天上什么都没有,地上却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路,目光所到之处,又皆是路。
等她回到小院里,沐浴更衣完毕了,困意已经袭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不是她不想多睡一会儿,实在是每日晨起练武习惯了,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想着,翻身探了探头,果然瞧见床底下放着一串儿压岁钱,用红绳子串成了吉祥的形状,看上去格外喜庆。
一家子人祭了祖,又给蔡忘改了名叫闵忘,便算是完事儿了。
家中最闲的,要属闵惟思同闵惟秀了。
“惟秀,王八郎还有石二郎约我去樊楼饮酒,不如你帮我带一会忘儿……”
闵惟秀瞧着闵惟思可怜的小眼神儿,忍不住点了点头,可怜他自打捞回了蔡忘这个娃儿,临安长公主就没有让他出过门。
闵惟思一下子就欢欣雀跃起来,“放心吧,哥哥给你带两只烧鸡来,还有忘儿,阿爹给你带糖人。”
等闵惟思一走,闵惟秀立马招手唤道:“安喜安喜,快些把我给忘儿做的新披风拿过来,我们要去街上玩儿。”
安喜小白眼儿一翻,“小娘,那哪里是你做的,明明就是我做的。”
闵惟秀掏出了一串钱,递给了安喜,“嘿嘿,还生我气啦?”
安喜接过了钱,看也不看的揣进了兜里,“小娘说什么呢?大年初一的,哪里有生气的理儿,就是日后小娘去哪里,都要带着安喜才是。”
闵惟秀猛点头,“我保证,出门都带着你。走走走,小娘带你吃好吃的去。”
安喜高兴了,从箱笼里取了钱,给闵忘换了新披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大王不去吧?”
闵惟秀哈哈大笑起来。
“不带他去,万一大年初一又死人了,那简直是罪过罪过!”
安喜这下更加高兴了,“可不是!小娘,今年我们还能够去吃城西门口的阳春面么?那个好吃。”
“走走走!”闵惟秀也被她感染了,当真有些过年的感觉来,有些事情,愁是愁不出结果来的,日子总是要过的。
万一,万一失败了,这就是她和家人过的最后一个年节不是,总归应该开开心心的。
“还有糖炒栗子,我阿娘爱吃,咱们多买点!”闵惟秀说着,抱着闵忘,同安喜就准备出门,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穿得跟新郎官似的姜砚之。
安喜嘴一瘪,小声嘀咕道:“阳春面没有了,糖炒栗子也没有了,死人马上就要有了。”
闵惟秀笑得肚子疼,“三大王,今年年初一,你咋不在宫中待着。”
姜砚之也咧开了嘴,“我担心你,来瞧瞧,宫中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他说着,掏出了一个小锦袋,递给了闵惟秀,又掏出一串钱,递给了安喜,“岁岁平安。”
安喜这下高兴了,还是三大王识趣啊!
闵惟秀觉得手中一沉,掏出来一看,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只见里头放着硕大的两个金字,平安。
有人送平安,岂有不收之礼?
“走了,三大王,我请你吃开封府最好吃的阳春面,作为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