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江逸舟发现庙里只剩他们几人,卓强还在睡觉,干瘦老头已经没了踪影,只记得昨晚睡觉前,他跟卓玲父亲两人还在聊天。
出了庙门,外边树上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叫的正欢。
不一会儿,几人都醒来了,简单整理下随行包袱,一行人便向东阳城出发。
一开始路上还只是稀稀拉拉几个人影,渐渐离城楼越来越近了,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
这时城门传来打更声,刚到辰时,天气还尚早,太阳已经爬了起来,照到了大半块城墙,把浑厚绵长的城墙上分割成一片玄黄色一片灰黑色。
高大的城墙上整齐的竖着一排青色旗子,城门楼上正中长形石块上刻着“东阳城”三个大字,一条蜿蜒曲折踏着祥云的巨龙围绕三个字一圈,龙头正好在“阳”字正上方,两只龙爪各抓着“东”“城”二字,龙身上仿佛被什么利器砍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几人中卓玲的父亲来东阳城次数最多,刘大山在青峰山上修炼,平时禁止下山,从入山以来这才是第三次来东阳城。
其他几人初到东阳,正是好奇心正盛的年龄,几个人好像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一边走路一边好奇的抬眼四下张望。
东阳城是青州第一大城,由青峰派管辖后,大力开渠修路,水路陆路直通皇都和青峰山,更加促进了城市的经济发展,吸引了夏旸朝各州商旅。
繁华的闹市中,一片占地规模宏大的城府,安静的坐落在东阳城的正中,正是青峰派在东阳城的根据地——慕叶府。
隔着宽阔整洁的青石板路对面的几座建筑,“简行斋”是供青峰派弟子旅居歇脚的客栈,“鼎革斋”是青峰派每年招收新入门弟子及接引外门弟子入伍的场所,这便是几人来东阳城的目的地。
卓玲的父亲要去的集市在东阳城东南的集市街,入城后,刘大山提议由自己带三人去城中的鼎革斋,卓玲的父亲前去集市街。
父女马上分离,卓玲拉着父亲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依依不舍的惜别后,大山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做起了几人的向导。
几人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达鼎革斋。相比于城市中热闹繁华的街道,这里略显清冷,两队执戟佩剑的青甲士兵整齐的站列于慕叶府大门口宽阔的青石板路上,门口一左一右卧着两尊威严霸气的狮鸾石像,更为慕叶府添加了几分威严。
几人瞻仰一番,迈步走进对面的鼎革斋,大堂内宽敞干净,堂内中央正对门口,一个神情焕发的老头正在伏案握笔疾书,老头背后的红木隔断上一个大大的“道”字显的格外苍劲有力。
几人进来,老头好像并没察觉。刘大山发现此处还是老样子,三年未变,上前抱拳含笑叫了一声:“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慢慢抬起头,看了看刘大山及三人,拿起桌上另一本簿子,淡淡说道:“来,报名字”。
青峰派只在八月份招收新弟子,显然最近前来的人都是来报名的。刘大山赶忙掏出云白色玉佩,公孙先生看后,略带疑惑说道:“你已是青峰派弟子,何事啊?”
刘大山笑着解释道:“公孙先生好,我是来带这三人报名的。”说完,侧身指了指江逸舟三人。刘大山抬手在身边的江逸舟肩上轻拍一下,示意江逸舟报名。
江逸舟赶忙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公孙先生好,我叫江逸舟,今年十三岁……”
公孙先生一边听一边低头在簿子上慢慢提笔记下。
“公孙先生好,我叫卓玲,今年也是十三岁。”江逸舟说完,卓玲主动上前。
听到卓玲清脆的声音,让公孙先生不由得抬起头,看到身着红色罗衫的卓玲,公孙先生的小眼睛突然放大,紧紧盯着卓玲上下打量。
“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
卓玲看到公孙先生发呆,便开口唤道。
公孙先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眼神,重新提笔伏案。
三人报完名,公孙先生告诉他们下午申时有一艘船,从东阳城北门渡口出发前往青峰派。
刘大山把自己入伍的事告诉了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拿出另一本红色封皮的簿子,在上边记载好,然后收回了刘大山的云白色玉佩,告诉他下午到慕叶府报道。
从鼎革斋出来,因刘大山答应过卓玲父亲,执意要把三人送去北门渡口,几人便起身前往北门。
一条人工修凿的运河——临清河,弯弯绕绕的贯穿东阳城南北两端,临清河上游是渡仙江。渡仙江源头从青峰山上而来,蜿蜒向东流入东海。
东阳城内的临清河,沿河绿柳成荫,河中画舫翩翩,两岸多茶楼酒肆,颇为热闹。
几人一路沿河向北,均被城里的热闹景象吸引,河边多小摊,几人一边走一边看,许多从未见过的吃的穿的玩的,让三人大大开了眼界。
此时快到正午,几人均已饥肠辘辘,刘大山带着三人在路边面摊坐下,要了四碗阳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