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朕的问题。”
这声咆哮击碎了章平的防线,章平硬着头皮道:
“不能。”
“如果换做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你,面对朕的困境,你会怎么做?”
“臣不敢有此想。”
“朕命你想。”
“先发制人,后发为人制!”
“好,说得好!平身吧。”
章平并不敢放松,小心翼翼的直起身躯。
“你方才说到先发制人,朕也想过先发制人。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迁都的传闻?”
“臣,略有耳闻。不过臣当时以为那只是谣言罢了。”
“这么看来,你认为迁都并不能解决问题。”
“咸阳是秦国人心目中的国都,如果迁都的话,那就是弃咸阳百姓不顾,陛下爱惜关中老秦人,划定关中和关外的赋税等级,以此来维护秦人的利益。臣不相信陛下会去迁都。”
“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如何认为朕就一定不会迁都呢?”
“迁都弊大于利。咸阳城有秦国数百年的基业所在,而且,如今骊山旁侧便是先帝陵墓,陛下若是要迁都,那怕是比变法还要难上数倍。以陛下之智,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的不错。可是照你所说,朕便是彻底别无他法,只能等着反对者将剑架在朕的脖子上。”
天下至尊大半夜单独和他说弑君之事,章平自然头皮发麻。
章平没得办法,只能道:
“臣愿意誓死扞卫陛下,请陛下宽心。”
二世听了,仍旧是神情冷淡。对于二世而言,这个忠,章氏不愿意效也得效!
“朕要你,给朕出个主意?朕给你时间,就在这望夷宫中想,等你想出办法,到时再出宫吧。”
章平诧异。
“唯!”
二世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塌上睡觉。
章平小心翼翼的退出内殿,站在殿外思考。
殿外奢华亮丽,又有众多郎卫,一道道目光射在章平身上,自然让他好似芒刺在背。
这一夜,对于章平来说分外漫长。
滴漏里的水滴顺着金黄色的导管落入大缸里时,每一滴声响都打在章平心上。
等到次日初晨,第一缕阳光从大殿后方射入。
宦侍们一个挨着一个,挤入了二世的寝殿。章平被这些嘈杂的脚步声惊醒,这才从睡梦中醒来,他恭恭敬敬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