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心只想做大事的王,会善待他的子民吗?”
这句话,可谓是将卢绾问住了。
卢绾脸色一白。
但是秦王还是他心中的楷模。
“秦王一统天下,平乱世,为吾等民众结束战乱,难道此等壮举,于民无益吗?”
老丈听了,又道。
“且待三年,你再看秦王如何?”
卢绾听了,只觉得这老丈脾气怪。
刘季走了过来。
“你问他什么呢?”
卢绾直言:
“我看这位前辈出言不俗,故前来请教。”
“那你请教到了吗?”
卢绾看向刘季。
“他说,要我再等三年。”
刘季听了,哈哈大笑。
“他必定是在诓骗你。”
卢绾也再没说什么,于是几人又回到了酒肆里。
说是酒肆,不过是泥墙围,草庐下,酒肆主人用几个泥塑的窑子烧酒,而后又摆出几个木桌。
最是下雨时,烟雨蒙蒙,煮酒谈天,最为一乐。
今天这是酷暑,喝酒为了消渴,也为刘季多拉几个兄弟和他一同前去做工。
刘季这次是真的决定要和樊哙一同去筑路。
他不是真的愿意去做苦力。
刘季最恨的就是做苦力。
刘季此去筑路,只是方便他跟着队伍出城。据说这筑路,可以跟着将士们到沛县以外的地方去,他们可能要去好几处地方。
但是他不爱做苦力,所以必须要多拉几个兄弟和他一同去。
远处,一个佝偻的背影渐行渐远……
老丈仰头,对着苍天问道:
“一个一心只想成伟业,而将天下民生之事视为政务之细枝末节的君主,又如何称得上是大丈夫呢?”
老丈问完,又用拐杖敲了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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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之边,白浪滔滔。
一个年纪轻轻,身长八尺,面上无须的年轻男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海里的礁石。
海风胡乱的拍打着礁石,也乱吹一通张良的衣服。
张良面色惆怅。
昨天夜里,张良夜测天象,又排了一卦。
这卦,测的不是他韩国能不能东山再起,而是测秦国能存续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