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后相——扶苏乃吾秦国储君,来汝之齐国,乃是本着交好之心。但今日齐人伏生言辞过甚,诋毁扶苏,难道不算是欺吾秦国?”
说这话时,扶苏还是看向后胜。
胆敢设计他,好大的胆子!
后胜听了,自然骇然失色。
公子扶苏确实是不再对他恼火了,可是现在却开始向伏生发难,还冠之以欺辱秦国的罪名。
虽然事情发展到这样,正中了后胜设下的圈套,他可全身而退。
而且伏生本就是替罪之人。
用他的死,换取公子扶苏离开齐国,就是今日后胜的意图。
但是这样大的罪名,推给伏生一个人,事情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了结。
“扶苏公子,伏生无状,但是他绝对不敢对秦国不尊。”
“后相——你可知,你今日犯了什么过错?”
扶苏双手按在剑柄之上,双眼戏谑玩味地打量着后胜。
扶苏一脸漠然,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逼人不敢靠近。而扶苏语气之中,问责之意更是满满。
而后胜,这个年至八十的老者,身居高位多年,试问这天下有谁不知道他后相之名。
可是今日,破天荒的,有人竟然在他面前出言不逊。
在后胜眼中,扶苏素日里就趾高气扬,今日更是轻狂。
而齐王自然是惴惴不安,这次他不敢再多为后相多言了。
一时间,齐王像一只被驯服的老马,恭顺在公子扶苏面前垂下了头;而后胜则像是一只倔脾气的驴,怒目圆睁,想要用后蹄狠狠踢一脚这眼前的狼。
后胜挺直他那滚圆粗壮的腰身,神色凛然,在扶苏面前显出一番气势。
“扶苏公子,还请慎言!老夫年至八旬,算是这齐国朝中的老臣了。多少年来,从不曾有人在老夫面前放出这等逆耳之词。”
扶苏忽的将剑拔起,而后胜却吓得连连后退,最后竟然像个王八一样倒在了地上。
场面甚是滑稽。
冯劫看着眼前这幕,只觉得羞了他的眼睛。
齐国朝臣顿时一个个都傻了眼了,但是却无人敢上前去搀扶。
后胜吓得脸色全白,仰面坐在地上,用手指着扶苏,嘴唇哆哆嗦嗦抖个不停。
“扶苏公子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对吾拔剑相示,难道不怕传出去引的天下人耻笑?”
扶苏则被后相这副尊容给弄得忍俊不禁。
可是很快,后相的脸似乎是被人狠狠掼了一巴掌似的,他双眼僵住。
众人只见,秦国公子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分明狭着轻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