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随白义安最后一个御楚之策说出,厅内众臣隐隐有着赞成之势,沉丘总算坐不住,站出来开口说话了。
“武安侯此策,确实老成谋国,乃是稳妥之计。”
沉丘先是出言肯定了,白义安最后一策的实用性和正确性,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一味龟缩,避守不出,却也实在太灭己方志气,长楚人威风了。
要是传出去,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都以为我宁国怕了楚贼?
故而,不顾一切的退兵,这是不行的。
我等虽然要撤,但也不能如此撤,须得讲求方略。”
说到此处沉丘顿了顿,然后看了下方望过来的群臣,视线着重在白义安身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武安侯方才一共提了御楚二策,以朕看来,这两策,其实都有可取之处,不过都有些太过偏执极端了。
不是赌上一切的决战,就是放弃一切的保守,极战极守,有失中庸之道。
但若是将两策综合一下,兼取其长,摒弃其短,便是可行的良策了。
朕以为,武安侯第一策,其实也不错。
我大宁国力深厚,如今在战场上所动员的力量,远未尽全力,方才使得楚贼得以逞凶。
若将后方之军,调集而来,未必不能与楚贼争锋。
在豫章彭蠡大营处,我军还有十万兵马,以及两位武侯,此等实力,足可再开一二处战场了。
朕欲将营中之兵,分成两军,各由另一位武侯率领,分别袭击楚国之衡阳、庐阳二府。
此二府与长沙一般,虽号称有十万之众,但大多不过是征集而来的民夫,留守的楚贼主力其实并不多,皆不过两万禁军,或郡府县兵罢了。
如今楚国之内,尚可调动的先天宗师,随着该国左相孙思文,赶赴长沙支援之后,便无任何余力。
最多,听闻陆贼新近纳入宫中的一个蕃妃,似乎是什么雪原蕃人的邪教灵女,好像也是先天宗师一级的人物。
但也就仅此一人而已。
陆贼即便将其派出,也最多保住一府不失,庐阳衡阳之中,依旧有一府缺少先天宗师镇守。
故而,若有两位武侯率兵攻打此二府,以武侯之力,我大宁精兵之强,攻打没有宗师坐镇的两府,大有攻破之可能。
两路兵马,只要有一路能成,便可杀入楚国腹地。
这样,有一支兵马杀进了洞庭,中南不能,届时将楚贼直接击败,但也能逼的它从前线抽调兵马,返回国内救援。
届时,江夏前线此处,有朕亲率大军看着,陆贼分身乏术,必不敢率领大军回撤。
不然朕趁势掩杀,失了江夏城,便可奋兵而上,直接围了其国都巴陵。
所以江夏之军,楚贼必不敢动。
其若想救国内,就只得从江北,或者岭南调兵而归。
到时不管是江北、岭南哪处大军调回,都可减缓该处战场上,我联军的压力。
江北之军回援,武宣侯便可乘势收回安陆府,我再分拨一部兵马过去,可从令襄阳郡稳定。
岭南之军回援,南海或者苏国,或许就能趁机收复失土。
届时重整旗鼓,岭南之地,便依旧还能设下一个钉子,牵制楚贼精力,使其无法全力东顾,攻打我宁国。
故而,此策若成,所以无法向武安侯说的一样,来个雷霆扫穴,一举攻灭楚贼,恢复江南之土。
但却也能另如今颓势大显的战局,重新稳固下来,与楚贼继续相持消耗下去。
只要还能支撑,拖个几年,等北边周国应付完了蕃人和魏人的入侵,有余力插手南疆之事。
或者派人前去西南,勾连大理、南诏两个夷国,令其在楚贼后方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