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内,陆渊在王宫中,接见了远道而来的宁国使者。
“外臣见过大王。”
这位宁国使者是一位看上去三四十的中年人,相貌俊雅,风度翩翩。从他身上的气质不难看出,这应是一位出自临海的世家之人。
“不必多礼。”
陆渊打量了使者两眼,然后问道:“使者自金陵远来,不知所谓何事?”
这宁国使者严肃道:“自隆庆以来,越室失德,先后两代君主昏聩,自是天下丧乱,百姓流离。是以社稷动荡,天下苦越久矣。
当是时,我主内平叛乱,南灭静海,西屠羌贼,北击周国,后退梁人。
此可谓挽大厦于将倾,救生民于水火,于社稷无疑有再造之功。
如此万民景仰,苍生感涕,百姓众臣皆上劝进之书,越室天子亦下禅让之诏。
故而我主负天下之厚望,不忍拒士民之望,终于承佑元年十一月初四受天子禅让,正是接过越室大统,建朝为宁。
而今我主立大国,改元建武,已取代越室,为这扬州五郡五国之主。
天子登基,当昭告四方诸侯。
故外臣受命而来,向大王通知此事。
并请大王派人前往金陵,朝见天子,以定下君臣名分。使社稷安稳,天下有序。”
这宁国使者说了一大通,到了后面终于图穷匕见,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让陆渊派遣使者,去金陵城朝见沉丘,以示臣服宁国。
正如原先猜的那样。
继承了越国大统的宁国,不仅继承那五郡之地。对于越国的那些朝贡体系,此时也想一并接收过来。
此时想让长沙国与宁国定下君臣名分,便就是如此。
可陆渊怎么可能遂对方的愿?
所以等这个使者说完,他便神情一怒,语气带着几分冷意的说道:“前往金陵朝见天子?敢问使者,是哪位天子?
我长沙国乃越室所封,向来只尊奉越室正统。
孤王只知道世上有弘道天子,承佑天子,却从未听说过什么建武天子。
你主沉丘,受越室大恩,得以执掌国政,为大将军,位极人臣。而后更是得封两郡,建邦大国。
此等恩泽殊荣,世上有哪个臣子,能够获得?
可你主得此恩典,竟还不满足。
不想着报效天子,反而公然谋逆篡位,此为不忠。
此等暴逆之行,惹得天下皆怒,梁国来攻。
使得原本宁静的天下,又再起刀兵。
为一己之私,而使天下受累,此为不仁。
再说弘道天子,虽有种种劣迹,在位期间也荒废国政,使天下衰颓。
但他再怎么样,也是天子,是君父。
而面对天子君父,纵然他再怎么不对,你等也不能弑君。
哼!
宫中大疫,弘道天子及其子嗣,皆死于此疫之中。
这等可笑理由,亏你们也想得出来,宫中如果发生瘟疫,那金陵城为何没有?
这等拙劣手段,真以为能掩得住天下之眼,堵得住那悠悠之口吗?
沉丘做出此事,就不怕后来者效彷之,他日也这样对待他的子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