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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您怎么了?”画眉见梅洵雪神情古怪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试探问着,“婢子下次定要将这些捣鬼的人抓住,不然叫旁人以为我们侯府的人都好欺负,三番两次在门口捣乱。”
木头咯在掌心明明被打磨圆滑,可却咯地他疼。
梅洵雪走到那两只雪人面前,好似想起来那人此前笨拙地滚雪球堆雪人的模样,分叉的树枝被当做手,两颗纽扣按做眼睛,脖子上还系着毛绒的围脖。
红色的。
格外刺眼。
难看的和男人一模一样。
“呵。”
梅洵雪嘴角扯出笑意,眸子之中却藏着涌起的黑潮和暴怒。
他和戚夕朝夕相处了那么多的日子,岂会不知男人的性子是藏不住任何东西的,他必定是心生愧疚才会在门口做这么一个暗示。
--他来允诺了。
允此前应下的生辰之约。
可惜。
梅洵雪抬脚将那两个雪人踢散,顿时只剩下残破的树杈和扭曲的围脖,和夹了尘土的雪团在一起。
他早就不想了。
“小公子您、您生气了?”画眉揣度着梅洵雪的心思。
“没有。”
画眉腹诽:那便是生气了。
“那、那婢子将这些都丢掉?”
“不必。”
画眉:那还是丢了。
“你说,上次就见过这种木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洗尘宴前一晚吧。”
梅洵雪扯出笑,那个时候,还是六月吧,
原来、原来戚夕那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他来做什么!是想通知他还活着吗?
他妈的,他以为他这样做自己就会开心吗
所有人都告诉他戚夕死了,万箭穿心,抛尸荒野,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替戚夕祈福,替戚夕伤心……
还没有谁在他这儿有这个待遇,现在告诉他戚夕没死?
呵,真好。
好个屁!
以为这样做他就会开心涕零吗?以为这样他就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吗?
不可能。
只会叫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在他替戚夕伤心难过的时候,戚夕在做什么,雕着他手里头的玩意儿吗?
真有意思,是觉得见他伤心的模样很好玩吗?也是,戚夕本就是这副性子,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他不喜欢这繁琐的皇宫,他不喜欢这副孱弱的身体,他不喜欢一切都不受自己掌控的模样。
“小公子……您又咯血了,这宫宴我们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