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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空无一人,只能听得见他的心跳声。
他得等到谢长荔。
戚夕拧了一把自己的脸,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与衣衫,身体也有些发冷,其实他很少生病,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攒的草药后来几乎都是给梅洵雪用了。衣衫被水浸透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浑身都开始打寒噤,他抹去糊住眼睛的雨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约莫是等了很久,眼前终于是看见了几个人影,灰扑扑的就和这压抑的天气一样。
“你还不走嘛?谢公子恐怕没那么快办完事儿呢。”早晨遇上的青年快步走下来,在淅沥的雨声里头大声道,“这雨越下越大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用了,我有事找他,再等一会吧。”戚夕的声音有些蔫软无力,他摆了摆手扯出笑,“多谢了。”
男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回头瞥见那抹翠绿色的身影,在阴沉的空气之中格外显得突兀。
“呀,那我先走了。”
戚夕转过头瞧见谢长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就要和地上的石砖长在一起了,走一步都费力。
——噗通!
重重一声,整个人便侧倒在地。
戚夕强撑着站起,耳边是逐渐清晰的脚步,再抬眼,谢长荔那清冷绝艳的脸庞便落在戚夕眸中,而雨水也被伞挡在两人的身外。
他用力抓住谢长荔的手腕,那双圆眼都耷拉下来,透着几分无助与无可奈何。
“我能帮你什么呢?谢大人,我有必须要留在永州的理由。”
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手指被轻轻的扒开,谢长荔那白净的腕子上落了点戚夕带来的泥点,格格不入。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
“的确,若只是你的话,我的确是看不上的。”谢长荔轻声低喃,而后他又说道,“永州是好,但却有比永州好千千万万的地方在,你不想去吗?”
“去,见见鄞王殿下。”
听闻谢长荔口中的话,戚夕神色陡变,连脚步都踉跄了两下。
谢长荔,要回都城?
他的心未免太急了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此前便说过,你的脸上藏不住东西。都城迟早都要回的,我没你想的那般愚昧,自然是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如今的我不过是被贬谪至此的小官,能做的了什么,你说是吧。”谢长荔嘴角浅笑,露出小小的两颗梨涡,他拍了拍戚夕的手,道,“想要留在永州的话,就好好待着,切勿惹是生非。”
“当然。”戚夕咬牙切齿。
“喏,这伞你拿去,别等会淋湿了还怪我身上。”那乌木的伞柄复又落在了戚夕的手中,很烫,但他不得不接过。
谢长荔的长衫着了水,在脚边泛起圈圈的涟漪,瓦檐成串的水滴如珠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目送着戚夕笨拙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巷子口,眼底不由浮现出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