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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洵雪,我不想骗你。但如果你真的杀了我的话,我会很感谢你的,我真的受够了……”他受够莫名的负罪感了,受够一次一次的不断接近死亡又死不了的痛苦,受够脑内不断响起的警铃声了,他几乎要被逼得发疯了。
一边是真实接触的□□、一边是好似循环的记忆,双重压力几乎让戚夕的精神崩溃。
梅洵雪亲上戚夕的双唇,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真是受够了,难道受够的只有戚夕一人吗?他何尝不是深陷其中,无法解脱呢?
他在这世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戚夕。
可就连戚夕也想着将他丢下……
莫名的,眼角滑落下两行清泪,顺着唇舌的交濡仿佛也将这份不甘和愁闷传递给了戚夕。
……
泪和汗水交杂在一块,如同最原始的兽类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戚夕觉得自己的脑子会在某个瞬间会坏掉。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放纵、不加以思考,在他最开始捡到梅洵雪的时候会想到现在的状况吗?他只是想给自己平淡的日子增添点盼头,就像他日夜期盼着结束任务的时候,成了梦魇、成了执念。
他不停告诉自己,他不属于这里。
但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他居然也产生了羁绊……难舍难分。
如果死亡能够解脱,那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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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传来了老鳏夫赵老头死了的消息,听说是上吊死的,留下血书说是他将儿子砍死了……
自愧上吊,一同入地狱。
小村子里哪里遭逢过这么多事,一时间都静默不语,两人在同一天下葬。
“你说,老赵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糟心事啊,你说他干嘛要杀、杀自己孩子啊,没必要啊。”不少人都扼腕叹息着,梅洵雪和戚夕也前来吊唁。
戚夕在看见赵家那痴儿的模样后神色微变,当然他这细微的神情变化也落在梅洵雪的眼中,他不由握紧了戚夕的手,低声道:“别想太多。”
如若不是男人主动招惹,想要掐死戚夕他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想着,梅洵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另一只手,和此前不同,上头并没有厚实的剑茧,这是他……用这具身体,第一次杀人。
因为赵家没有别的人了,丧事也是由村里人操办的,不算是喜丧,又逢年关,大家的兴致都不算很高。
两口薄棺材被人抬到后山腰上,一人一铲土给埋了,就再也没人提起过这桩事了,如此又过了几日,便到了除夕夜。
村长一家早早就喊了梅洵雪和戚夕一同过来。
一到,村长便热情招呼两人坐下,村长一家只有两人,孩子很早就离开村里,好几年才会回来一趟,今年很早就托信来说不回来了。
“这位是你兄长是吧。”村长甚少看见戚夕,对他还甚感陌生,“先坐先坐。”
梅洵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