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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是把王三出事的原因归结在他身上了,真是可笑极了。王三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自己逼着他去后山的,摔下悬崖也是王三自己没踩稳。
为何将气都撒在他身上,依戚夕看,这帮人才是脑子有问题。
他做错了何事?
“你们,找错人了吧。王三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干系,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戚夕垂眸冷冷说道,背着鱼篓想要往回走。
但后脑勺却被冷不丁地重重敲了一下,他甚至听到了骨头在他耳边裂开的声音。
“啊呃。”戚夕闷呼一声,一个踉跄手中的鱼篓没握住噗通掉在地上,几尾鱼从篓子里欢快地跳出来,扭着身体试图想要钻到小小的水坳里头。
下一声棍落在背脊上、膝盖上……
雨水唰唰地落下,将血和泥都冗杂着和成一团,戚夕不是不想反抗,但这帮人是铁了心想要让他死,下得都是狠手,他出门只带了张渔网,能顶什么用。
……
“他是不是不动弹了?”有人蹲下身来探戚夕的鼻息,“只有出的气了。”
“活该。”老头蹲下身踢了戚夕一脚,“害我儿至此地步,死了便就死了。”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他做鬼来报复我们。”
“呸呸呸,这世上哪里有鬼怪一说,都是自己吓自己的。这年头莫名其妙死的人还少吗?快走。”
戚夕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张脸浸在泥水里头。离去的人鞋底黏连着泥点,走的不快,但戚夕几乎已经快听不到声音了,只有那几条鱼残喘的身影着落在戚夕的眼底。
就要这样死了吗?眼中的世界已然变成了黑白色,滂沱的雨打湿了戚夕的衣衫,重重地拉他往下坠,坠往地狱。
*
夜已经很深了,但依旧没有戚夕的影子。
梅洵雪饿的有些难受。这副身子一天必定要吃三顿,但凡少一顿就给他使性子,哪里是他七八岁时候的模样。
雨下的格外大,窗户纸那都渗了点水进来。
他安静地等待着戚夕回来。
鼻尖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他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他杀过那么多人,岂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
将死之人的。
心里头莫名开始纠着难受,梅洵雪喘不上气,胸口格外的堵。
怎么回事?
门外似乎是有声响,但分不清是风吹还是人走过时发出的。梅洵雪想起早晨戚夕临走时叫他乖乖等着,等回来给他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