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晓今日其实是梅洵雪的生辰,就像过往的百年一样,人人都只知那天曜宫的少年人堕魔了,却不知他是如何被戕残的。而从那日起,除了那傻子,也无人问及过他生辰,一是不敢、二是没必要。
现如今,竟然觉得有些失落和心痛,可能从前舍弃后的东西一朝拥有后再度失去、便、便是如此吧,所以他就说,
没必要。
没必要对他那么好。
没必要让他对他还留有幻想。
他便是魔头,
无需多余的感情。
他只需,好生修行,找到回九重天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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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将至,画眉叫好马车,雪霁天朗。
“这宴是非去不可吗?”
画眉哄道:“皇室一年一次盛会,应该会有很多好吃的,到时候还会有很多达官贵胄家的子女前来,说不定就有您以后的同侪。”
听闻他身体好转,胥云琰便在着手他春日入学国子监一事,他可不去。
梅洵雪嘟囔:“没意思,小屁孩。”
“您说什么?”
画眉把狐裘给梅洵雪系好,门外正好雪停了,天色透着冷灰将世间万物都照得冰寒,待到出门时,已是笼着几分夜色。
出门,堆在铜环上的雪轻轻一推就噼啦噼啦砸在地上。
“怎么还有人在侯府门口堆雪人呢。”难看死了。
画眉赶紧就要叫人将那丑兮兮的雪人铲掉,免得叫梅洵雪看见心烦。
但还是晚了一步。
“谁干的?”已有了隐隐愠色。
画眉惶恐低头:“婢子马上就叫人铲掉。”
“嗯。”
梅洵雪抬腿就要踏上马车,但画眉却在身后和他离了半步距离停了下来,嘴里还在喃喃道着:“怎么又是这个……”
“什么东西。”
画眉摊开手像是苦恼一般对梅洵雪道:“小孩子的玩意,可能是谁家的孩子不小心丢在这儿的。之前好以为是府里的侍从做的,上次已经提醒过了,怎么还这般不守规矩。”
两只木雕的兔子跃然出现在画眉的掌心,肥嘟嘟的样子哪里像一般人会刻出来的。
梅洵雪一瞧,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他哆着双手从画眉手中拿起那两块木雕,举目四望,除了茫茫的雪色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