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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里的两日便都是如此,梅洵雪很听话,对他的行踪也不过问,似乎是相信他真的是在外做工去了。
等到潮期过去,戚夕拾掇了一下自己从城郊破庙走回,路上还给梅洵雪买了两串糖葫芦和最新的话本子。
途径府衙门口的时候,门口张贴的告示上漏出一个戚夕熟悉的名字。
沈南儿。
判决的很快,沈南儿被流放兖州。秋日将过,而兖州又处在北方,一路严寒,怕是难活。
戚夕敛眸,快步匆匆走过。
而等他到了客栈,却发现他们的行李早就被打包丢了出去,而一身单薄衣裳的梅洵雪正待在角落里头,一言不发守着行囊。
“这是怎么了?”戚夕不解走过一把揽过梅洵雪,将糖葫芦塞到梅洵雪手中,“我去找他们理论!怎么还赶人呢!”
梅洵雪低着头拉住戚夕的袖子,默默道:“早晨小二过来要续交房费,我翻了翻没找到钱。”
“戚夕,他们把这个摔坏了。”
梅洵雪抬头眼眶微红,手掌心里是戚夕此前送他的木雕兔子,如今却碎成了两瓣。
“抱歉。”这是戚夕送他的第一个东西。
闻言戚夕愣住,而后忍不住蹲下身抱住梅洵雪,抚着他的背安慰道:“不值钱的东西丢了就是,不哭,阿雪。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便再雕更好的一个送你。”
“嗯。”梅洵雪撒手,将碎掉的木块丢掉,“不要骗我。”
戚夕牵过梅洵雪的手,甫又走近大堂,在怀中找了一番又续了两天的房间。原本一脸鄙夷的小二见状又狗腿地将他们的行李掸去土送去房间好生安置。
回了房间,戚夕打水给梅洵雪擦了擦灰扑扑的脸,又检查了一下他有没有受伤,“没事就好。”
梅洵雪抿着唇,神色略作担忧:“戚夕,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八仙村吧。”
“没关系,不是说我寻了一个活计吗?到时候我预支一点工钱,我们搬一个偏僻点的屋子便可,不打紧的。”
“哦。”梅洵雪淡淡,听不出别的情绪来。
但戚夕心里知晓,今天这一出想来是长荔给他的使得绊子。
让他非去寻他不可。
真是遂了他的愿了。
梅洵雪剥着店家送的橘子,觉得戚夕的反应不正常。
戚夕以前挪个窝都不肯,现在竟然想在永州定居。说是为了他,可到了永州也没带他去过医馆……
倒是这几天白日里都不知道去哪里厮混了。
那日早晨,那句莫名而来的抱歉又是为何,戚夕之前从未唤他阿雪,可那日之后,却改了称呼。
就像是,真的在做告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