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还带着眼镜,在阳光里眯着眼,让时铭忍不住会想起喻黎他外公。
喻黎他外公还活着的时候,每年冬天的时候就会坐在阳光里给他们三个孩子织围巾,还会给他们勾棉鞋。
时铭听别人说过,这种叫又当爹又当妈。
挺凑巧的是,喻黎的外公也很喜欢读书练字作画,还弹了一手的好琴。
只是挺可惜,他跟喻黎谁都没有学会,只有浅浅将外公做点心跟缝补的手艺学来了,还有那笔那笔遒劲锋芒的字,所有教过她的老师都会赞叹不已。
时铭挺后悔,他当初没有好好学过。
“小时,你是担心我吗?”顾九京已经把他勾错的地方全部拆完了,拿梭子缠好,回头看他,语气温柔道:“是吗?”
“嗯。”
时铭也不再回避这种话题,认真道:“对,我担心你。”
顾九京笑了笑,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听到时铭这样说,他一边拿着图纸分析,一边叹道:“陆临风答应只让喻黎寒暑假去见安安,我觉得不公平,并不是对喻黎不公平,而是对安安不公平。”
“就像如果寒暑假喻黎不让陆临风去见安安,我同样会觉得不公平,对安安的不公平。”
“一个快五岁的孩子,她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选择权。”
“与其说是我威胁陆临风,不如说我在帮他,我帮他想清楚了罢了。”
时铭听懂了,问他:“所以这次不是陆临风把安安送过来,而是安安想要见喻黎?”
“嗯。”顾九京顿了下,才轻声说:“听陆临风说,她想她妈妈了。”
“……”
时铭立即把头扭向了另一边,看着窗外指挥佣人搬东西的陈东。
玻璃上,倒映出微红的眼。
顾九京映在玻璃上的面容,在透过这面镜子般的玻璃,在温柔地看他。
“陆临风能听得进你说的话?”时铭扯开话题,“我听顾沉欲说,他跟喻黎当年闹的非常难看,彼此都极为看不上对方。”
“能吧。”顾九京收回视线,开始学着图纸勾那条被时铭勾得乱七八糟的围巾,口吻随意:“毕竟我是他的恩人。”
“你是他什么恩人?”时铭转过头来。
“他白手起家的时候,我借的钱。”
“所以当年让他起死回生的那个最大的投资商是你?”时铭震惊。
他其实听林放吐槽过,说陆临风这人运气实在不错,当年遭受浅浅离世的重大打击,险些让全部心血毁于一旦的时候,居然会有个神秘的投资商拉他一把。
原来是顾九京。
时铭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皱眉道:“可那时候你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顾九京回答:“其实也会偶尔关注下京城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