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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宽阔的肩上搭着外套,里面是件黑色衬衫,扣子并没有扣到顶,一段雪白修长的脖颈下,少见地露出了明晰的锁骨。
睫毛轻颤了下,像被惊起时扇动翅膀的蝴蝶,时铭把视线转到了白墙上。
“喻黎出去了。”顾九京忽然道。
他应该是想把自己刚才对时铭撒的谎圆回去,但他没有猜到时铭刚刚跟喻黎在一起,并且已经在无意间发现了他拙劣的谎言。
时铭依旧没有说话,过了会儿,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书桌后的他。
顾九京此时的神情有些茫然与疑惑,抬着头,迎着时铭冷淡平静的视线沉思。
他判断不出时铭是回来做什么的,但他很清楚地记得,一个小时前,时铭才冷漠地拒绝了自己。
他觉得时铭后悔的可能性不大,并且他的表情不像是来求和。
反倒像是来取他狗命。
因为顾九京能从他的细微的表情里看出,时铭应该是有些生气的,就是不知道这气是冲着谁。
根据排除法来推算,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首先排除时铭自己……
那就只剩他了。
顾九京沉吟片刻,问道:“我打电话给喻黎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旁边?”
“嗯。”
“……”顾九京这辈子翻过的所有车,都贡献给了时铭一个人,他缓缓垂下眼睛,轻声道:“你先听我说,我可以解释。”
时铭没有搭理他的话,抬手想去碰他右肩。
人在受伤后都会有下意识对受伤部位的保护,顾九京在他碰到自己的前一秒,握住了他的手。
那手指细白匀称,指甲圆润,像点了釉的上好白瓷,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冷浸浸的,不太有温度。
时铭淡声:“松开。”
顾九京没有动,牵着他手,放向了左边胸口的位置。
时铭不知道怎么来了一阵气,抬起另一只手,直接一巴掌拍向了他右肩。
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也没多轻,顾九京疼得一下子撑住了桌沿,但攥着人家的手硬是不肯松。
十根手指攥得泛白,额上冷汗浸出,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顾九京呼吸都听不见了,只有带着颤意的倒吸气的声音。
这神情时铭见过。
那天顾九京回来,跟要离开的他在楼梯上碰见,他把人气得半死的时候,顾九京差不多就是这模样。
当时以为他是真的要气疯了,现在想想,应该是疼得快死了。
之所以放他走的那么干脆,估计也是实在强撑不下去了,却又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受伤的事。
包袱挺重。
“受伤了?”时铭明知故问,“像九爷这么厉害的人,原来也会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