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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并不明白时铭此刻有多讨厌他的冷静,有多讨厌他近乎高傲的理智,他不懂他的冷静跟理智是怎样衬出时铭狼狈下的十二分可笑的。
他还天真地想要唤回时铭的清醒,告诉他:“如果一段感情你连一步都不肯往前迈,那么另一个人总有累的一天,这是你期望的结局吗?”
“……”
“小时,如果你对一个人付出了所有感情,却没有看到应有的回应,你会不会有后悔的那天?”
“……”
“爱情不是躲猫猫的游戏,你的回避是对爱你的人的最大伤害。”
“我明白了。”时铭轻声打断他。
他抬着头,还能从对面的玻璃上清楚地看见自己眼圈上没有消退下去的红晕,还能感觉到强忍泪意后的头昏脑涨。
可大脑的意识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眼神里带着近乎锐利的决绝,心中是如释重负的快然。
他对着手机,平静道:“顾九京,我们离婚吧。”
顾九京:“……”
说完这句话后,时铭直接挂断了电话,扔下手机拿上那份协议合同转身离开。
就像是游戏打到一半,确定了必输的结局后,不求饶、不妥协、不认输,他直接退出后台,把游戏切掉,然后连同游戏整个删除干净。
不考虑什么沉没成本地彻底抹杀掉之前的一切快乐时光。
就像个输不起的小屁孩,在棋局走向满盘皆输的那一刻,果断起身掀翻了整盘棋。
……
九月十一日,京城,小雨。
天气开始转凉,手机不时推送降温的消息,提醒注意温度变化,喻黎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在京城,跟顾沉欲去了云城过冬。
时铭回到顾家的时候只看到管家一个人。
此时距离他跟顾九京提离婚已经过去了三天,并没有看见顾九京回来。
他原本已经打算进组拍戏了,但状态并不是很好,陈东从程远洲嘴里挖出了大概的内容,知道这次吵架是真有点厉害,于是问他要不要退出《仿生》剧组,先休息一段时间调整状态,然后再继续工作。
时铭一口拒绝,最后只同意了导演提出的往后推迟十天再开机,本来导演说的是一个月,但被时铭缩减到了三分之一。
他觉得十天完全够他调整回最佳状态。
管家有将近半年时间没有看见他了,见他回来很高兴,带着笑意的双眼里都是慈爱。
准备让人上楼收拾屋子的时候,时铭叫住了他,说:“我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吧。”
为了避免被一群人抱着腿哭喊别走,时铭撒了个谎。
管家有点愣神,怀疑自己听错了,“都收拾出来?”
“嗯,所有的。”
管家也不是傻子,更何况这句话十几年前顾太太就说过无数次了,他光听这一句,就能猜到后面会怎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