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烫,寂欢,你发烧了。”
苏小酒认真的“思索”了数秒,给出了她的结论,她贴着寂欢的额头,呼吸浅浅,努力从已经干涸的灵根和丹田内,榨出了一点点微薄的五行灵力,试图在黑暗中寻到他的尾鳍,缓解美人鱼公主不同寻常的体温和因为“疼痛”而变得僵硬的身体。
但很快,苏小酒就在丹田和灵台的疼痛中蹙起了眉,急的眼圈发红。
她还沉浸在寂欢马上就要因为她的救治不及时而失去性命的噩梦里,眼见自己没有能力传输灵力,泪珠就那么顺着眼眶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输出,苏小酒彻底无能为力了,只是轻扯着寂欢的衣角,小声的请求。
可现在已经被毒哑了的美人鱼公主注定没有办法回应她的问题。
他轻敛着眼睫,等苏小酒安静了下来,才抬起了形同枯骨的右手,这一次,却是轻轻掐住了苏小酒的下巴。
他苍白还结着血痂的薄唇轻移,猩红的舌尖鬼使神差的舔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咸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寂欢双眸睁大,心绪在顷刻间变得滚烫。
他朝后移开了几寸距离,努力压抑着难以启齿的念想,将一缕金色的气运凝聚在了指尖,不知是出于什么情感,眸光晦暗的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揉开了苏小酒的唇。
她与清醒时的冷静不同,仿佛天生对他有着信任,没有排斥他的指尖。
甚至还带着些懵懂,伸出浅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一口他指尖上的金色的气运之力。
脊背瞬间窜起电流,寂欢抿着唇,克制着理智将气运之力喂给了她,而后才故作冷静一般,将自己半翻出了绒被的范围。
树洞外的寒风吹入,一点点吹凉了指尖上的触感。
四肢百骸中流窜的电流渐渐平息,寂欢才一点点弯起的脊背,将方才凝聚了一缕气运的指腹放在了唇边,轻轻舔了舔。
……
第二天苏小酒是自然醒的。
外面天色大亮,积雪终于停了下来,甚至漆黑阴暗的山崖谷底也多出了几率罕见的阳光。
而就在这样一缕打入树洞的阳光之中,睡了穿越以来最好的一个觉的苏小酒却有些惊恐的发现——
此刻的她,正躺在寂欢的怀里。
几乎是触电一般的恢复了清醒,苏小酒意识到了她和美人鱼公主那糟糕的姿势。
——寂欢依旧安静的躺着,维持着昨天夜里的睡姿,银色长睫轻合,并没有任何的不妥,而她,从棉被外钻进了人家的被窝里也就罢了,还像一个大变态一样,一只手抱着人家的一条胳膊,一只手放在人家的棉衣里。
苏小酒的脸一下涨红,她迅速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在发现她和美人鱼公主的衣服都还穿的好好的时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幸亏,她没有对寂欢再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苏小酒揉了揉发烫的脸,有些心虚的看了寂欢好几眼。
——他睡得很安稳,脸色也比昨日红润了许多,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
苏小酒旋即轻手轻脚的将绒被给寂欢盖好,小声的说了好几句对不起,然后用最后一张周天期的灵符叠了一只小灵鸟放在了寂欢手边,才迅速完成了清洁,逃难一般的穿好了鞋,飞奔出了树洞。
一连跑出了好几米,苏小酒才觉得没那么尴尬了,望着投射下来的阳光,思绪乱飞——
她是在E0124号高塔出生的,从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们一起生活在集体宿舍里。
长大之后加入了狩猎队,也常年和其他人一起执行任务。
在她过去二十多年的成长经历中,从来没有发生过钻别人被窝还抱着人家手占人家便宜的荒谬之事。
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她偏偏对寂欢作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是她没能抵御住寒冷,还是早就对寂欢图谋不轨?
这个世界和高塔中开放的思想不同,严格来说,一些观念还是比较落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