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尚找了好几圈,终于在学校的篮球场里找到了左月尧,找到他的时候,那件白色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三更半夜,他没有回宿舍,竟然一个人在这里打篮球,看他耗尽了体力精疲力尽的模样,一定是从头到尾不停歇的,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赶出去。
疲惫的人坐在看台的一角上,那个位置,看起来有些熟悉,任尚突然就想起,之前第一次见到苏弦的时候,她就跟陆夕冉那个丫头,一起坐在这个偏角落的位置,那个时候,她们两个还像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一双眼睛对什么都是好奇的,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他总想欺负陆夕冉,大概就是源于此吧。
那一次的相遇,一眨眼,已成了陈年往事,时间还真是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左月尧不会抽烟,也不喜欢烟味,但此时,他抬头看着任尚,问得第一句话却是:“有烟吗?”
任尚摸着口袋里的烟,第一次很纠结该不该递出去,左月尧伸出手:“拿来。”
任尚把烟给了他,看着他并不熟练的抽出一根放进嘴里,他替他点上后,他猛的抽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任尚叹了口气,“不会抽就别抽了,本来就不喜欢。”
伸手想抢过来扔掉,左月尧却抢在他前面将烟拿远了些,说话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再喜欢的东西也会有不喜欢的时候,习惯了就好。”
任尚盘腿挨着他坐下:“真就散了?”
“嗯。”
“我是真没搞懂,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想来还是很气,那天要不是看她是女人的份上,真想揍她一顿。
“不重要了。”指尖烟雾缭绕,开始慢慢接受这刺鼻的味道,放入口中又吸了两口,掌握了精髓后原来并不是那么的难,就像一些事情一样,或许一开始不能接受,但慢慢的总会接受的,理智也不容许他不接受,“她想分就分吧,勉强来的感情没什么意思。”
“要不要我去查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跟她好上了,女人不能动,还不能动那王八蛋了?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先出出气再说,爷兄弟的女人他也敢招惹,嫌命长了!”
“别玷污了你这个南大风流才子的身份。”不屑中带着落寞:“既然她铁了心要跟我分手,那喜欢谁,跟谁在一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就嘴硬吧,真能这么想就好了。”
旁人不了解,任尚最是了解的,这些年,左月尧就守着这么一个女人,从不跟其她女人有任何的牵扯或暧昧,这简直就让任尚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条件优秀得让人发指,还能多年如一日的只对一个女人好,跟他一比,任尚觉得自己能被秒成渣。
有好事的人私下议论,说左月尧能看上苏弦多久,可谁能想到,最终左男神被苏弦给甩了,这。。。。。。任尚不可思议的同时,总觉得心里有股气没地方撒。
他们去就吃了夜宵,左月尧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任尚把人扛回宿舍,一路上都在他听嘀嘀咕咕,含糊其辞的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只夹杂着些各种为什么。
任尚倒也想知道为什么,鬼知道答案呢。
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苏弦一个人去了福利院,去看来运。
来运见到苏弦,并没有往常那样的高兴,反而显得有些失落,苏弦以为是因为上次失信与她的事而让她不高兴了,她已准备好了道歉的话,来运却抢先问她:“妈妈,你跟爸爸是不是分开了啊?”
来运一直喊她妈妈,喊左月尧爸爸,苏弦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称呼了,但今日这称呼听着,格外的嘲讽和刺耳。
苏弦强装笑容:“没有啊,爸爸妈妈一直很好啊。”
“你就别骗我了,大人是不可以随便撒谎的哟。”来运兴致缺缺:“爸爸昨天来看我的时候都告诉我了,说妈妈你不要他了。”
。。。。。。左月尧还真是。。。。。。
“我是不是以后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她的难过是真的难过,一滴眼泪很快就掉了下来,苏弦跟着不好受,将来运抱坐在膝盖上轻哄着:“妈妈答应你,不管爸爸妈妈在不在一起,我们永远是来运的爸爸妈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我们以后还会跟从前一样,经常来看来运,给来运带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还有各种有趣的书,我们会看着来运平平安安的长大,将来啊,找一个跟爸爸一样出色的男朋友,好不好呀?”
孩子果然是很好哄的,来运破涕为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还跟我拉钩钩了呢,妈妈,你也跟我拉钩钩吧。”
苏弦伸出小手指,望着来运单纯的笑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一时间她有些迷茫,既然注定是这样的结局,那老天又何苦让他们相遇,既相遇了又何必相爱!
她已多少天没见到左月尧了?算算,应该有二十四天了吧,从那日之后,她就没再见到他的身影,有时候有意无意的走过他会走的那条路,却从未有过任何一次的偶遇,她想再见他,却又害怕看见,在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学校里,她低了无数次的头,也没再见着左月尧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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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弦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撞见的这个人,她该高兴还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