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白天,苏弦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放眼背着手悠闲自在的到处闲逛的苏长林,苏弦恨不得将扫帚塞到他手里,奈何老子为大,只好作罢。
吃过晚饭,累得跟狗一样的人抱着从灶膛里扒拉出来的烤地瓜,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吃得满嘴乌黑,接二连三的鞭炮声敲打着耳膜,凉意掠过鼻尖,苏弦嗅了嗅鼻子,抹了一把嘴上的残留,抬头看了看五光十色的天。
盯着五彩斑斓的烟花欣赏了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苏弦那只黑乎乎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从口袋里捏出手机。
外面的热闹跟她本无关,她只欣赏,但却无法感同身受,孤独和落寞总在最热闹的时候上演,苏弦已经习以为常。
左月尧的短信让她此刻的凉意稍稍有了些温暖,千里之外,竟也有了一个能让她思念的人。
左月尧:丫头,新年快乐,许了什么新年愿望?
苏弦:没有。
左月尧:许一个?说不定能实现呢。
苏弦:那就希望我将来能赚好多好多的钱。
左月尧:就这?
苏弦:嗯,是不是很实在?
左月尧:确实很实在。
电视机在父亲的房间,苏弦不想闻到那刺鼻的烟草味,索性也不看什么春节晚会了,简单的洗漱后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脱了衣服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结实后,从包里取出书本开始看。
她的春节总是惊人的相思,别人的团圆,热闹都是别人的,而苏弦,只与书为伴。
后来左月尧打了电话过来,苏弦刚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里吵闹的声音,应该是家里来客人了。
于是这通电话打了等于白打,左月尧在长辈的呼喊声中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像这种情况,换做一般人会怎样?大概是要闹一闹情绪的,但苏弦没闹,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十分大度又懂事的女朋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弦的手机收到了好多跨年的祝福短信,都是来自于她所认识的人,甚至还包括何欣晚的,苏弦都抱歉的一一回复了。
她原本也想守着跨年的钟声给左月尧发个祝福的短信,但计划斗不过变化,在跨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她早就呼呼大睡了。
在所有的短信里,有一条,是来自于温何的。
新年快乐。
对于温何掐着点儿的祝福,苏弦默默的回了句:谢谢你,温教官,新年快乐。
温何的短信就再也没有过来,就像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没有过多地言语,苏弦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群发的。
大年初二这天,周长林穿上了苏弦给他买的那件新外套,早早的便出门打牌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苏弦,好好在家看家。
苏弦环顾了家中简陋的物件儿,心下疑惑,这家,也需要看吗?
看书,是苏弦打发时间的最好的方式,中午的时候父亲也没回来吃饭,她一个人草草的吃了点东西,收拾好碗筷后,左月尧突然打来了电话。
翘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乒铃乓啷的洗碗的声音伴随着苏弦的那一声喂,同时传进了左月尧的耳朵里。
“在镇上下了车之后,通往村子的路,我忘了是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苏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听得一头雾水。
“丫头,不打算来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