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何去厨房熬稀饭去了,他前脚刚走,陈碧玉便透着门缝往外瞧,瞧着人走远了,又摸回到了苏弦的床边,“真想好了?”
黄凯风把女儿从苏弦的怀里抱开,要认为他是好心怕扰了苏弦的休息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只是担心小芸舒的捣乱阻碍了他听八卦,小家伙也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抱着苏弦枕边的一只毛绒玩具就爬到床尾自顾自的玩去了。
温何在苏弦的家中照顾了这些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温何对苏弦的情感并不是虚情假意,日日贴心照顾,嘘寒问暖,换做任何一个此时体弱的女人,都很难不为之心动。
更何况温何的条件并不差。
苏弦感动是善良使然,但离心动还差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现在发现,你有时候挺作的,别说这月老给你牵根红线,就是牵根不锈钢,都能让你掰断。”
陈碧玉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陆夕冉并不赞同:“我觉得温教官人挺好的。”
陈碧玉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个瞎子,当然知道她人挺好的,但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相互喜欢,你觉得咱姐们儿现在跟你那个温教官是相互喜欢?”
陆夕冉沉默了,陈碧玉心直口快,但有时候脑子却比任何人都活络。
“你不觉得这样做,对他很不公平?”陈碧玉指了指门外的方向,难得如此清晰地分析利弊:“你想通过跟他的相处忘记另一个人,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那岂不是在伤害他?就因为他喜欢你,所以就该被你当枪使?”
这些话像一个当头棒喝,敲打在苏弦的头上,打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你这话说得是不是难听了点儿。”陆夕冉依旧不苟同,但反对的语气又有些不自信,她只是觉得话重了些,但似乎又不是没有道理:“那也有万一,弦弦跟温教官互生情愫了呢。”
“就是就是。”女儿家之间的谈话,作为一个血性男人不仅没有避嫌,反而比谁都兴致勃勃,并适时的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感情这东西,培养培养也就有了,我看这小伙子确实不错,可以考虑成为发展的对象,再说了,先谈谈嘛,不行就分呗,也没什么对不起谁的,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小伙子是聪明人,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你这心里还装着别人。”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咱温教官有点可怜啊。”陈碧玉感慨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陆夕冉颇为好奇。
陈碧玉摸着已凸显出来的肚子:“大概是要为人母了,所以这心会变得柔软了些。。。。。。”
陆夕冉打了个冷战:“柔软。。。。。。我觉得这词用在你的身上不太合适。”
陈碧玉作势要打,陆夕冉往苏弦身边躲,嘴上却不停:“你看看,还说柔软呢,我看你是禀性难移。”
“哟,陆夕冉。”陈碧玉上扬了一个声调:“这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了啊,都敢顶嘴了。”
陆夕冉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没谁撑腰,你别瞎说。”
陈碧玉冲着她挑了挑眉:“一个德行,死鸭子嘴硬。”
话题到这里,苏弦唯独不接受陈碧玉的这句死鸭子嘴硬,因为陆夕冉对任尚是真的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她过去对任尚是因为师哥的身份的尊敬,当然也有惧怕,但现在对任尚,恐怕就剩下讨厌了,至于这讨厌是从何而来,只能归功于任尚往日的“劣迹斑斑”的积累。
一个在追,一个在躲,好在任尚前些天被他老子招回了宫,陆夕冉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烧香拜服的希望任尚再也不要回北城了。
脚步声传来,大家立刻闭了嘴,唯独小芸舒在哼哼呀呀的唱着些什么,众人的目光一致投向了来人,一个个眼睛都瞪直了。
那个男人站在门边,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明明是相识的一群人,他的目光却显得如此的陌生。
他们都以为是温何过来了,谁能想到左月尧会像个空降兵一样出现在此。
“帅医生叔叔!”
大概也就小芸舒会不看脸色的很高兴的喊上这么一句,其余的人皆各怀心思,但一致都觉得眼下是该给俩人腾个地方了。
苏弦却拉住了陈碧玉和陆夕冉,不想让她们离开,不是不想独处,而是不敢,她隐约觉得左月尧的到来,并不是一件好事,看到他脸上的憔悴,她有些动容,但她只能狠狠心当做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