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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理智重新回到我脸上后,他跑过来,手慢慢放下。
“我必须得离开这里,”我咬着牙说,还是不敢呼吸。
他的脸上布满震惊:“你能离开?”
我没时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自己清醒的时间不会很长——一旦想起——
我突然跑起来,直直的向北方冲去,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停止呼吸后那奇怪的“窒息”的感受上。唯一的目标就是快点逃开,逃到那香味传不到的地方。但即便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我发现这还是难以忍受……
再一次,我注意到自己被人跟着,但这次我是清醒的。我强迫自己不去呼吸,告诉自己这只是爱德华。好在不需要很长时间,我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像彗星划过天空一样我在树木间找到最短的那条直路。爱德华几分钟后赶上了我。
一个新念头的产生让我停下脚步,脚像种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我能确信这里是安全的,但以防万一还是不敢呼吸。
爱德华像风一样经过我,奇怪着我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过了一会儿,调头回到我身边。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低头凝视着我,还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询问着。
“刚才你想让我攻击你,是不是?”我质问,没管他的问题。那之前我居然还自以为做的不错!
当我张开嘴,能尝出来——现在空气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会让我发狂的味道,我小心的吸了一口气。
他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拒绝被转移话题,“贝拉,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逃开?我屏住了呼吸。”
“但你怎么能停下一次打猎呢?”
“当你跟在我后面的时候……对刚才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我才是那个犯了大错的人。我本来以为没有人能这么深入森林,但不管怎么说我应该先检查清楚。如此愚蠢的错误!你不用为任何事道歉。”
“但我对你咆哮了!”我还是很后怕,自己居然完全被本能所控做了这么亵渎神明的事。
“你当然会这么做。这只是天性。但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能从那逃开。”
“我还能做什么?”我问。被他的惊讶迷惑了——他以为会发生什么?“刚才那个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啊!”
他变得更惊讶了,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前俯后仰让声音在树林见回旋。
“干嘛嘲笑我?”
他停下来,然后又变得有点担心。
控制好自己,我对自己说,不得不小心顾着自己的脾气。比起吸血鬼倒更像个刚变身的狼人。
“我不是嘲笑你,贝拉。我笑是因为太震惊了,而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我完全搞不明白。”
“为什么?”
“照理来说,你应该不能做到这些。你应该不会这么……理智。你本不应该站在这里如此沉着冷静地和我讨论这些。而最离奇的是,从你在捕猎途中闻到人类的鲜血开始,你就应该不会有任何其他念头了。即使是成熟的吸血鬼想做到这些都很困难——当我们打猎的时候我们都会万分谨慎地选择地点,好让自己远离人类的诱惑。贝拉,你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十岁的吸血鬼,而不是几天大。”
“噢。”但我已经知道这会很困难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小心的原因。
他又把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脸颊上,眼里满是探究。“现在我多想听听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一阵强烈的情绪突然袭来。虽然我对干渴的感觉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对这却完全没有。当他碰触到我的时候,我知道两者间的区别有多大。美好的,满怀信任的,完全不一样。
这要强烈得多。
我伸手抚摸着他光洁的脸,让手指在他唇上徘徊。
“我以为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迟疑的问着,“但是,我还是很想要你。”
他诧异的眨了眨眼,“你现在居然还能想着这?难道你现在不是渴得无法忍受吗?”
我当然是,他的提醒让它又回来了!
我吞了吞口水然后叹了口气。像上次那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四周的情况,防止又从哪里传来那可口的禁忌的香气。
爱德华放下手,连呼吸都屏住了,我的听觉向着周围扩展延伸到绿海的深处,从中筛选出我的喉咙不那么排斥的味道。我似乎发现一点不同的迹象,从东边传来微弱的香气。
眼睛突然睁开,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锐利的感觉上,转身猛地向东边冲去。地面突然变得倾斜陡峭,我用狩猎时的蹲伏姿势奔跑着,发现爬到树上再前进似乎要简单些。然后我感觉到爱德华跑到前面去了,于是我安静的跟着,遵从他的指引。
当我们越爬越高后,植物变得稀疏起来。松香的味道变强烈了,我跟着气味的指引前进着——那种温暖的气味,比雄鹿的味道更强烈也更具有诱惑力。几秒钟后,我听见了一个大脚掌走路时才能发出的低哑的声音,比蹄子落地时哒哒的声音要小的多。那声音慢慢升高像是在爬树而不是在地上。我马上冲到更高的枝桠上,站在塔般的银杉的半腰处,从而获得战略上的制高点。
那柔软的脚掌落地时发出的响声还在下面,但那强烈的气味离我很近了。我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这声音的每一次移动,看见一只黄褐色的山狮小心翼翼的在我左边不远的云杉上移动。它体型非常大有我的四倍,眼睛正盯着它身下的地面,原来它也在捕猎。接着我闻到我可爱的捕猎者旁边那微弱的颤抖的小动物的气味。山狮的尾巴抬起直立着,它准备扑过去了。